一缕在灯檐边缘,安宁又静谧。
灯柱上挂了一个木牌,历经日晒雨淋,但上头的名字尚算清晰,只有一个简单的“则”字。
“他没有留下姓氏,说是这样就可以了,当初他的女儿出生时也在神社求过御守,神明会知道的。”
源辉月看向他,“我能看看吗”
神主抬起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转过身礼貌地走开了。
献灯的外表和它分列在两侧的同僚没什么不同,源辉月和柯南对视了一眼,微微垂首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动作轻巧地打开了灯罩。
“在那座献灯里面,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两行数字。”
手冢家的茶室,源辉月端着茶水垂眸解释,“第一行数字的前三位是银行编码,后三位是分店编码,第二行数字是保险箱号码,这份文件就放在帝国银行的东京总行。”
“原来如此。”手冢老爷子点头道,“原来这才是他给他的妻子和孩子留下的护身符啊,是个好孩子”
他似乎越想越觉得惋惜,庭院内的惊鹿在青石上敲下“咔哒”一声脆响,潺潺的水流声似乎逐渐静谧起来。
老人陷入沉思的工夫,源辉月依旧在原地安静坐着喝茶。她之前一句话就让警视厅搜查一科整个四系停职,又把八年前真壁匡的案件重新翻出来调查,最后还让公安把搜查一课课长和刑事部长全都拘留了,在警视厅近乎横行无忌,除了白马警视总监暗地里的支持,多多少少也借了老爷子的势,现在事情结束了,总要来向他汇报一二。
她一杯茶喝完,面前的老人总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百田当年的改革虽然的确有一些成效,但是也给警视厅留下了不小的隐患,像真壁君这样的优秀年轻人,原本应该成为支撑起警视厅的未来支柱,却损失在了这种无意义的内斗里,实在是太可惜了。”老爷子开始煞有介事地感慨。
源辉月继续低头喝空气,并不接茬。
“警视厅高层里尸位素餐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甚至还一个比一个位置高,比如福冈市那个前任警察本部长,简直是堕落”老爷子痛心疾首。
源辉月眨眨眼睛,岿然不动。
“兵法有云难知如阴,动如雷霆,你当时就做的非常好,我们前期已经蛰伏够久了,是时候该做出改变,这个时候就是要用雷霆手段”
“”
“咳咳,”老爷子暗示地干咳两声,“你说对吧,辉月”
“”
源辉月终于放下喝了半天的空气茶杯,无奈地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头立刻转身从身后摸出一份文件,“八年前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这里的时候,跟我讨论过一件事。”
“你们俩凑到一起居然没有打起来”
“都这么大人了,当然得有涵养。”手冢国一淡定地说,“所以我们是打完之后谈的。”
源辉月“您继续。”
“他当初跟我提到过一个计划,我原本认为太激进了,但之后发生的某些事情”说到这里老爷子哼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承认,“源氏的家主还是有点眼光的。”
他把那份文件放到了源辉月面前。
“准备了这么多年,这个计划总算要启动了,你也看看吧。”
源辉月疑惑地把文件袋拿起来打开,抽出里头的东西,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沓人员资料。她讶然却又仿佛并不很意外地,第一眼就看到了熟人穿着警服的松田阵平一张透着几分桀骜的帅脸透过照片和她对视过来。
某个旧办公楼内挂着文具公司牌子的公安办公室。
原特搜班班长吉永三成站在一张被搬到正中央凑合着当了讲台的桌子前,拿着一份文件,对办公室内的诸位露出一个雨露均沾的和善笑容。
“从今天开始起大家就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了,需要做个自我介绍吗”
底下众人对着吉永班长,现在升职成组长了,宛如给幼稚园开班会一般和蔼可亲的态度默默搓了搓手臂,纷纷表示不用了。
“那我先念一下我们部门的主要任务纲要和纪律”
吉永组长淡定地拿起手里的文件,对底下熟练地开始打瞌睡的众人视而不见,十分尽职尽责地把一通官样文章从头念到了尾,并且在不小心催眠着了好几个组员的最后,拿起锤子往旁观鬼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铜锣上一敲,体贴地手动把众人喊醒了。
“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些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底下刚睡醒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由松田那位逗比同事此君叫西岛,睡眼惺忪地一抹眼角,举手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的上级是谁”
吉永组长微笑,“到现在了大家还没猜到吗”
“猜是猜到了,”西岛露出了一个纠结的表情,“但问题是,我们的上级她知道自己是上级吗”
吉永镇定地一指他,“问得好,她不知道。”
坐在底下的松田阵平一手捂住了眼睛,无言地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