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源辉月同情地看看他,“看出来了。”
毕竟最近迹部总裁都忙得没时间来打电话教育她,今天吃饭他明显也是才从会议桌上下来,还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追着,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在迹部大爷的脸上看到黑眼圈这等神物。
她立刻和迹部统一战线,强烈谴责他那对越来越习惯压榨亲儿子打算把整个迹部财团扔给他自己提前退休的爹妈。
“实在太过分了”
迹部景吾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抬起眼皮掀了她一眼,看出她又在装乖,“呵你们少给我惹点麻烦就不错了。”
他一个“们”字把柯南小弟弟也划拉了进去,惹得正埋头吃饭的小侦探无辜抬头。
源辉月抗议,“我们最近明明很乖啊”
然而迹部景吾一声冷笑并不买账,“你们这个月卷入了多少起杀人案了自己算过了吗”
“”
源辉月默默看向柯南,柯南默默看向他姐,双双认为对方应该对此负主要责任。
“还有这一次,本大爷是不是小看你了去参观个大楼都能牵扯出一桩连环杀人案”
据说领导当多了的人,在饭桌上都会习惯性地“简单讲两句”。迹部景吾以前肯定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他是个高冷且标准的霸道总裁,从来不屑于讲一切没有意义的废话,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话越来越多的
源辉月沉痛地戳了戳盘子里的牛排,觉得自己可能功不可没。
迹部总裁的“饭前训子”持续了大概有一刻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情境,舞台上的乐团把背景音乐都换了,默默地开始演奏一首舒缓的乐曲。在舒缓得让人想睡觉的音乐声中,她焉哒哒地喝完了一杯香槟。
“你今年生日准备回家过了”在她准备倒第二杯的时候,迹部景吾总算勉强放过了他们,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源辉月点点头,“家宴。”
她专心看着侍酒师倒酒,没注意到对面的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对方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而是淡淡端起酒杯,“你上次让我帮忙调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柯南和源辉月同时抬头朝他看去,一旁的侍酒师倒完酒,自觉地走到了一边,极有职业素养地不去探听客人的谈话。
舒缓的音乐声中,迹部景吾平静地说,“常磐集团的经营情况的确有些问题。”
源辉月“怎么说”
“表面上看常磐集团是常磐家的家族企业,常磐美绪作为董事长是公司的直接控制人,但实际上她在公司的地位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稳当。”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袋,里头是厚厚一沓有关常磐集团的调查资料,在他们翻看资料时,他喝了口酒继续解释,“常磐集团到常磐美绪这里是第三代,最早是以金融业起家,后来常磐美绪的父亲常磐金成认为金融行业不太稳妥,因此用手中的资金购买了大量地皮,想要往实体行业发展那正好是三十年前。”
正在低头查看信息的源辉月和柯南微怔,“泡沫经济破灭的最后一年”
大概在八十年代末期,日本经济有过一段高速发展的时期,仅次于六十年代后半。当时日元迅速升值,大量资金流入日本国内市场,造成的标志性影响之一就是土地大批量升值,许多大型公司都在疯狂收购都市周边土地,甚至不惜动用这种不正当手段。
“土地绝对不会贬值”在当时是一个被所有人坚信的神话,但这个神话最终还是在一九九零年破灭了。就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经济泡沫破灭之后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土地价值几乎是断崖式下跌,跌幅超过了46。许多没来得及抽身的不动产公司陪得血本无归,家破人亡。
“常磐集团当时虽然没有破产,但也元气大伤,为后来的发展埋下了很大隐患。之后虽然常磐金成抓住了互联网的风口带领常磐集团及时转型,但因为地产投资的失败,常磐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为了保住常磐集团,他不得不接受了第三方注资,被迫稀释了手中的股份。那个后来入场的第三方之后就成了常磐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表面上看,常磐家还是常磐集团的第一股东,依旧拥有对公司的控制权,但常磐集团还有一些持有零碎股份的小股东,如果那些小股东和第二股东站在了一起,加起来的持股比例就刚好超过了常磐美绪手中的股份。”
人说商场如战场,在常磐金成赌输了的时候就该知道常磐家会支付的代价。这样的故事在从大学开始就在帮家里处理家族事物的迹部眼里已经半点不稀奇了,他说起常磐家的遭遇时连语调都没有什么波动。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位好像总是很护短的财阀公子才终于流露出一丝大财阀继承人应有的精明和冷酷。
“常磐集团名下那几只基金,我帮你查了查,和你的猜测一样,其中有两支的账目有问题。有多笔不明来源的注资,初步判断应该是洗钱用的。”
源辉月顺着他的话往后翻,也不知道制作这份报告的是哪个神人,对方的内部账目都弄到了,后头还怕他们看不懂地贴心附上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