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不知为何却没办法重新放在正在播放的电影上。在主持人上场介绍的间隙,他终于忍不住问,“说起来,源小姐也是在源长官身边长大的吧”
黑暗中,对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对啊。”
三本木“家父在世的时候,虽然和源长官政见不合,但实际上也非常钦佩他。时常跟我说,源氏可能要出第二个源赖朝了。”
“三本木老先生过奖了。”
“所以,源小姐在源长官身边长大,有压力吗”
没有。
源辉月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回忆了一下亲爹的德性。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情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肯定,源宗政确实没给过她什么压力唯一的压力可能就是太烦人了,心眼跟沙漏似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算计。
但是这个回答当然不符合当下的情境,于是为了配合这位议员先生的心情,她避重就轻道,“所以我后来不是搬出来了吗”
“哈哈是啊,而且你也没有走上家族为你安排的道路”她听到旁边的人停顿了一下,“从这一点来说,我真的很羡慕你。”
源辉月的唇角轻轻挑了挑,“因为你也很想从菅沼先生身边逃走吗”
“”
“三本木议员其实不差钱吧,青森系高速路工程那个受贿案,五亿日元,听起来好像很多,但是实际上对你来说有些得不偿失了。”
源辉月淡淡地回头看向他,“你之所以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想要从菅沼先生身边逃开,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搞砸,是这样吗”
“”她的目光注视下,对方翕动了一下唇瓣好像有些僵硬。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一声出人意料的脆响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划破了宴会现场的安静,被这声叫声惊吓在场众人顿时陷入慌乱。
漫过来的空气中多了一丝异样,源辉月身体一僵,蓦地察觉到那是对她来说格外敏感的,血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把灯打开”
她听到目暮警官在几步之外大喊,现场的导演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重新打开灯光。视野亮起来的瞬间,更加刺耳的尖叫声隔着人群传来,昭示着某个不祥的事实。
远远地有人在不可置信地大叫“原田市长”,还有人在喊“救护车呢快点叫救护车”“警察在哪儿”
兵荒马乱中,源辉月踉跄了一步,揉了揉额角,控制着开始眩晕的大脑从这一片混乱信息中迅速抓住了重点原田佑一郞被袭击了,被她之前推断出的那个手法。
“白鸟警官。”她立刻开口叫住条件反射要往案发现场冲的警察,“那边交给目暮警官就可以了,你和其他人还是留在这里吧,别忘了工藤君的那个电话,小心这是调虎离山。”
青年警察怔愣两秒,猛然反应过来,满头冷汗地点点头,转身就叫住了几个还没来得及走的同僚,几人飞快地把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三本木议员围在了中间。
视线掠过那张茫然和震惊交错的脸,已经开始不适的身体状况让源辉月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拽下来,“我知道刚才目暮警部来告诉你暗杀的事情的时候你并没有相信,以为是警方借这个借口限制你的行动,对吗”
三本木茫然的视线转到她的脸上,下意识点点头。
“那现在你自己看看吧,你应该记得自己刚才正在往哪个方向走吧如果不是我把你喊到这里来,现在被那个水晶吊灯砸到地上的就是你了,你觉得这真的是个意外吗”
她的脸透着纸一般的苍白,眼睛却极亮,像极地森寒的冰川。三本木望进她的眼瞳中,一个激灵,终于被冻清醒了。
他立马摇头,慌乱地问,“真的有人要杀我为什么”
“这要问你自己了,你跟哪些地下组织接触过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旁边正在警备的白鸟警官闻言下意识侧过头。
“我”议员正要下意识说出什么,忽然顿住。
冷淡打量了他两眼,源辉月忽然松开了手将他推开,然后轻声说,“三本木先生,无论承不承认,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是最清楚的。”
“老实说,对于你之前的处境,我其实颇为理解。外人不清楚,认为你出身极好一生顺遂,从政之路顺利坦荡,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有菅沼君帮你解决,看似高枕无忧。但实际上你并不想要这些吧”
男人身体一震,迟疑的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
“周围的朋友、家人、后援会的成员,大家聚集到一起为了你的事业努力,不是因为看好你,不是因为三本木史郎是个多优秀的人,而是完全是因为你身边的菅沼。因为菅沼先生选择了辅佐你,所以他们才会帮他来帮助你。”
“越是在他身边,你就越发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伟大的是菅沼先生,三本木史郞却不值一提。所以你做这么多,甚至不惜把自己看起来成功美满的人生也毁掉,就是为了摆脱他。金钱和权利,对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