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而在遥远的东京,有人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通往这个火药桶的第一根引线。
清晨七点整,整座城市刚刚苏醒过来,迈上繁忙的工作轨道。
东京警视厅哥科室人员还没到岗,来得最早的门房打着哈欠打开大门,抬头就看到清晨未散的薄雾里立着个黑影。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该黑影是个活人。
那是个黑色短发的弱气青年,也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了,脸色苍白,身体哆哆嗦嗦地像被霜打过的鹌鹑,额前碎发还凝着点稀薄的水汽。
在这个一个报警电话立马就有警察上门的时代,多久没见过这样一大早在警视厅门口蹲着等伸冤的人了
门房有点震惊,刚忙让出位置让他进来,一边问,“来报案的吗警官们还没来,你先进来坐坐。”
青年非常礼貌地和他道了声谢,然后低着头小声道,“不是报案”
他声音小得跟蚊蚋似的,门房没听清,回头问了句,“什么”
青年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大声重复了一句,“不是报案,我是来自首的”
他一激动声音大得有点过,穿过空旷的走道带出了回音。几个因为手头的案子提前到岗的刑警正往办公室走,迎面撞上这么一句,愕然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盯着也下意识跟着停下的黑发青年望了几秒,越看越觉得熟悉,这张脸好像最近才在大厅的电视上见过。他慢慢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等等,你是”
同一时间,博多警署也有“客人”提前来了。
由于落日酒吧的老板大野涉及的是个大型跨国黑帮,福冈警察本部的组织犯罪对策课一大早就来了人要求把人提走。打击黑帮犯罪本来就是人家的本职工作,目暮警官当然找不到理由拒绝放人,只好无奈地把手里还没捂热乎的嫌犯交了出去。
警视厅众人在警署门口目送着载着大野的警车离去,都有种身在别人地盘,处处被人掣肘的憋屈。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回过头来,“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这间酒吧的确和人蛇集团有关系,死者林侨梅很有可能是被卖给了某位客户,高木。”
“是”高木条件反射站直,收到老上司隐晦递来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握紧警察手册点了点头低声说,“我这就去对那所语言学校调查。”
“交给你了。”
调查组背后,没有出来相送的前田警部透过玻璃窗远远望着目暮几人的背影。窗框的影子落下来把他的脸遮挡了一半,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幽深而阴鸷。
“都准备好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属下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低声说,“那边说都安排好了,请您放心。”
博多酒店。虽然头天早上将近凌晨四点才回到酒店休息,但是马场和重松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夜里下了大半晚上的雨,临近清晨倒是放晴了。清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马场靠在沙发上用手机看着新闻,一边随意地跟重松聊天。
“重松大哥,武田刑警那个案子怎么办还需要我帮忙把凶手干掉吗”
重松航平正在烧水准备泡茶,闻眼愣住,慢慢回过头来,“这件事”
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懒洋洋把手机往下翻了一页,“虽然市长周围保护他的那几个杀手挺专业的,但是非要动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的话,博多的名声会更糟糕吧。”
“何止”重松苦笑,“连市长都能被暗杀的城市,就算原田市长真的死掉了,下一个会来得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回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一根茶梗正浮起在水面上,随着波纹缓缓晃动。
好像有一种占卜方法是用到茶叶的,他忽然想起来,然后对着茶水研究了一会儿,没看出是吉是凶。
“说起来,昨天江户川君跟我聊了一下。”身后的马场又说。
“嗯”重松回过神,想起那个聪明得动摇人人生观的孩子,觉得马场跟他聊天好像也不是非常值得惊讶,“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跟我说”
话刚刚说到这里,房间的门铃忽然被人按响了。话音一止,两人同时回过头去。
“您好,客房服务。”按门铃的人在外头说。
马场站了起来走过去拉开门,“进来吧。”
一辆放着早餐的餐车被推了进来,酒店服务员低着头进门,自觉介绍今天的早餐。马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放桌上就可以了,一边转过身走回沙发。
“就是这样,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专业而准确地背完台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背对他的男人,他脸上专业的笑容渐渐扯平,缓缓地将手往餐车底下伸去。
这时候背对他的黑发青年好像想到了什么,回了一下头问,“你”
服务员眼底闪过一道寒芒,把面前的餐车往前一踹,反手从底下抽出一把一尺长的砍刀,身手矫健地朝着目标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