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身可以吗”
傅书濯坐在沙发上,看裴炀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
“这套是不是太严肃了,很工作风。”
裴炀纠结得要命“要不现在去买”
前天只顾着给裴知良买东西,却忘了给自己买。
“这个点哪有商场开门。”现在才八点,傅书濯来到床边,从裴炀换过的衣服中选了两套进行混搭,“这样就不错,休闲一点比较好。”
穿得太隆重反而叫人觉得疏离。
裴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只是潜意识里一直有道声音叫他慎重对待。
等把所有东西都送上车,裴炀摸遍口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了的”
傅书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尾号是5679“这个忘带了。”
裴炀一愣“这是”
傅书濯不动声色地说“是你之前说要包给爸的红包。”
这张卡被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用一张信纸压着,傅书濯今早看见的也正是裴炀备忘录里说要留给父亲的那笔钱。
傅书濯不清楚里面有多少钱,他也无意去查,如果用钱能弥补裴炀内心的亏欠,他愿意掏空全身家当。
裴炀愣愣接过“那、走了”
“嗯。”傅书濯推着裴炀上车,顺势给他系上安全带才转去驾驶座,“热不热”
“有点。”
裴炀是紧张得热,偏偏他自己毫无意识,但躯体紧绷到极致,手脚规规矩矩地放着,怔怔出神。
裴知良住在另一个区,从裴炀高中开始搬家到这边,就再也没换过地。
傅书濯“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休息会儿。”
裴炀嗯了声,过了会儿突然低声问“当初你为什么坚持把公司迁回到这边”
傅书濯一怔,他在红灯路口缓缓停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大学是在邻市读的,创业也理应在邻市,但裴炀考研结束后,傅书濯就坚持把公司迁回了他们高中的城市,也就是这边。
当时走了很多麻烦的流程,也损失了一部分经济利益。
傅书濯和裴炀没有正面谈论过这个问题,但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可现在记忆混乱的裴炀不知道这些,意识到问题就想追寻答案。
傅书濯半开玩笑道“怕你恋家。”
包括迁移公司的新地址以及买房的地段都是他深思熟练过的,离裴炀父母那边不至于太近,但想去看看一个多小时也能到,一天就可以来回。
那时候的裴炀掩饰得很好,看起来好像绝情到完全不在乎,但傅书濯始终怕他伤心想家,才会坚持迁移公司。
裴炀问完这个问题就不说话了,愣神地望着窗外移动的风景。
傅书濯突然担心这次回去会给裴炀带来的影响,尽管他把一切需要注意的点都跟裴知良说过了不提及当初的事情,不聊裴母的死,就按照裴炀所以为的多年和睦来相处,包括摆放裴母遗照的房间都锁了起来,尽量不要让裴炀接触到
可他还是担心。
“裴炀。”
“嗯”裴炀疑惑侧头,不知道傅书濯为什么突然叫自己大名。
“我爱你。”傅书濯握着方向盘,记便利贴,已经泛黄了。
裴炀慢慢走过,轻抚周围物件,像是在触摸中间消失的十四年。
“以前还住老房子的时候,家里只有三个卧室,爸妈一间,姐一间,我和大哥睡一间。”裴炀说着以前的事,“大哥那时候可被我烦死了。”
“可不烦吗。”裴瑜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他分别递给裴炀和傅书濯一杯冰可乐,“你小时候皮得要死,我写作业非要我陪你玩,不陪你玩你就趴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我。”
傅书濯没忍住笑出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怪可爱。
裴瑜吉“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粉雕玉琢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就这么看着你谁忍心拒绝结果陪他玩了会儿,作业没写完,第二天就被老师拎出去罚站,当时我就发誓我再理他我就是狗。”
裴炀“”
他从来不知道老干部一样的大哥小时候内心这么多戏。
气氛一下子松散很多,这些年裴炀跟裴瑜吉还有姐姐裴思微并不是没有联系,只是见面比较少。
他们对傅书濯的存在比较宽容,但也几乎没坐在一起吃过饭,毕竟作为裴知良的子女,他们自然得坚定父亲的立场。
裴瑜吉还拿出裴炀小时候的相册给他们看,照片是删选过的,所有跟裴母相关的照片都拿掉了,大家默契地不去提裴母,让裴炀自然而然地忽略这件事。
傅书濯“真可爱。”
裴炀脸有点红“小时候不都一样么”
傅书濯轻笑“别人可没你白。”
“他是白,遗传了”裴瑜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迅速转了口风,“跟思微一样,白得像雪。”
傅书濯“现在黑了。”
裴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