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新整理出来的屋子,可还缺什么或者有想添置的。这边向阳,都未曾让人前来修筑,可是你爹亲自改建的。”
许禾领着小鲤哥儿看了新的厢房,两个孩子都大了,还住一个屋子难免不便,趁着瑞锦要下场考试,正好给小鲤哥儿挪个窝。
“啊”瑞鲤嘴巴张大老大,他说家里最近敲敲打打的收拾屋子作何,他爹还同他说屋顶漏雨才维修的,结果是给他安排的屋子。在厢房里瞧了一圈,新房间很好,又大又敞亮,只不过“我还是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他跟哥哥顶着一张脸,出生就一起睡一张小床,忽然要让分开,那以后他睡觉踹谁的屁股,强谁的被子,这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哥哥要下场考试,夜里温习的晚,点着烛火你不怕他吵着你睡啊”
“哎呀,忍忍几日便过去了,再者哥哥少有在屋里温习,都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的,他一点也不会吵我。”
许禾一把扯住想溜出去的小哥儿,打小就黏着他哥哥,要让两人分开他自然是不肯轻易答应的,眼见是借口说不过去,他道“你们俩都这么大了还在一道可不成规矩,传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以后你哥哥要娶了媳妇儿,你还挤一屋不成早些搬出来也就早些习惯了。”
“我不要。”小鲤哥儿跑不出去,趴在软塌上耍赖“我跟哥哥成亲好了,这样就不必搬屋子。”
“胡说八道。”许禾弹了小鲤哥儿的额头一下“谁说有一家人能成亲的。”
小鲤哥儿捂着脑袋“那作何大伯娶了表妹呢大伯说家里管这叫亲上加亲,我要是跟哥哥成亲不比他们还亲啊”
许禾拳头都捏紧了“你信不信我揍你”
小鲤哥儿缩到了软塌的另一头去“本来就是。”
“表辈是远亲,那是一个屋檐下的亲戚吗”
小鲤哥儿抱着软塌上的小软枕,撅着嘴和他爹对峙“哥哥不跟我成亲也不会跟别人成亲,他说要读到老学到老,哪里有时间成亲。”
“你哥哥可不会像你这么淘气不懂事。”
“哼”
许禾坐到软塌上“今儿要是不自己和下人一起把屋里的东西都搬过来,那就不准出宅子去玩儿。下人毛手毛脚的要是把有些人的蝈蝈蛐蛐儿的放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说着,许禾屁股一抬就出了屋子,小鲤哥儿赶忙追过去“别动,别动,我自己搬过来”
瑞锦从书房里出来,看着跟在许禾屁股后头跑的小鲤哥儿“挪窝了”
“哥哥快来拦住爹爹。”
小鲤哥儿冲了过去拽住瑞锦的手,却见他哥哥一动不动,他气呼呼的吐气“是不是你早就不想和我一个屋子了”
“没有早就不想,昨天开始不想的,”
“你没有我了”
一晃便到了五月中,张放远收到苏州的来信,张晓天和张晓玄此次前去苏州十分顺利,货物都已经销的差不多了,能够提前折返。
庄檐的武馆的第二家分管生意不亚于第一家,家里的孩子满周岁,这朝又新买了宅子,准备也像当初他们家一般,好事成双,把乔迁新居和孩子的周岁宴办在一日。
一翻黄历,倒是和童考凑在了一天,连考试日子都是地方上定的吉日。
如此张家就有些忙了,既是要抽人到庄家帮忙,又要操心瑞锦下场的事情。
昔年科考才受重视起来时,童生试也要分为两回考,需得经县试府试,两场考过才能继续参加科考。不过后来因两场考试刷的严格,
往上朝廷录用人才不够,这才适当放宽了童考,两回考试并作一回考,接连考上五场。
这当儿的天已经快入夏,天气炎热不堪,考场的环境又不如家里,清早上大户人家的父母便亲自带着自家幼童前去考场外头候着。
天还没亮许禾就把下人给瑞锦整理好的书箱又翻看检查了一遍,童考虽然不像院试乡试严苛,但是但凡下场检查都很严格,若是书箱笔墨纸砚出点什么纰漏,被取消了考试资格问题就大了,更何况还是连坐,还有几位互结的考生也是会受影响的。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人套好了马车便要送瑞锦去考场了。
哥哥考试,私塾里少了一位学生,夫子也给大家都放假了,小鲤哥儿在床上撅着屁股睡的香,可是想着答应了要送哥哥去考场,睡眼朦胧的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由着下人把衣裳给他穿戴整齐,软滑的帕子从凉滋滋的香膏水里泡过了敷到了脸上,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的睡意消散了不少,被仆役拎着进了马车里。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他又想睡了,小爹和老爹还不住的交待哥哥这样那样,他登时就睡着了,也只有哥哥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可以再起来那么早的同时还神采奕奕的耐心听着二老交待。
“试水考试而已,不必紧张。”
“知道。”
一家四口到考场外头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科考越是往上头考生越少,童生试作为最第一级,参考人数的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