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书院大抵都有年龄限制,有未足五岁者不收,也有未足七岁者不收,书院越大名气越盛者卡的越严,要求也更多。
两口子一通跑下来,不论大小书院,就是收纳孩子最小的年纪也要五岁,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年纪都达不到。
去不得书院,那能选择的就只有两种了,一则是上私塾,二则是请老师到家中授课。
若非是名门望族,高门大户,没有熟悉的人脉是请不到老师到家中授学的,能登门做专属夫子之人都不如何短缺银钱,更看重的是名望。
张家这等财势不高不低居于中间者,家里宗族几代又没有仕途之人,想请老师到家中授课几乎是不可能。
几番筛选也就只有上私塾了。
幸而是隔壁严家得知他们家要给孩子找先生求学,有过一些求学经验的严家同他们举荐了开私塾的孟夫子,曾经中过举人,满腹经纶,才学斐然,又专门招收幼童进行开蒙,在周遭也有名望,许多商户人家都把孩子送去开蒙。
而且最合时宜的是孟夫子就在青山巷,私塾也在这头。
得知这么个消息,张放远跟许禾如获至宝,连忙就带了丰厚礼品上门前去打听。
“孩子如今几岁了”
“年春已足三岁。”
听闻是想前来求学的,孟夫子倒是亲自接见了两口子,上了两盏子茶水,在厅中询问孩子的讯息。
张放远一句未曾问夫子的情况,倒是被夫子劈头盖脸的问了好一通,不过为着孩子能有个好先生,他也只得毕恭毕敬的一一回答。
“三岁在我们私塾里不算年纪大,但决计也不是很小的年纪了,是当送孩子来开蒙,若是再耽搁可就误了孩子。”
夫子面无过多神色,似是十分公事公办“而今识得了多少字,又会写多少字了可有何优势长处,能否通篇背诵文章”
许禾自以为瑞锦已算不错,小小年纪已经会数数,但今下在夫子的一通询问下来,竟是一个能拿出手的优点都没有,他不禁蹙起眉头,半晌后才中规中矩道“孩子未有多少过人之处,独记忆力还成。”
“幼子如白纸,记东西都快。”夫子却并不给人任何颜面和台阶下一般“如此说来是字也不识,更不会书写了”
说着夫子咂摸了一下嘴“后进了。可知我私塾中的学生,比之还小的都会读文章写字了,且还是送来之前便有所建树,若是要收下你们家的两个孩子,教导起来恐怕还得费许多的功夫。”
孩子这般受到贬低,张放远跟许禾心里都不是滋味。
“那不知如何才可拜入孟夫子的学堂”
夫子未曾直接答话,而是微微往椅子上闲靠了过去,端起茶杯派头十足,抬手同身旁伺候的管家示意了一下。
那管家便上前来代替自家老爷答话。
“我们老爷的私塾招揽的都是城中天赋异禀的学子,因是私塾,招收的学生有限,不似书院什么样的学生都招揽,门槛极低,为此束脩礼高。”
“贵少爷和公子资质平平,若是平常之人前来,老爷定然是不会招揽,念在是严家举荐,又同在青山巷,倒是也可破格收取两个学生,只不过这束脩礼肯定是要比寻常学生更高的。”
张放远眉心微动。
管家见两口子未置可否,又道“两个孩子过来入学,后进其余学子,老爷定然要倾力教导,帮助两个孩子赶上私塾中其余学生的进度,其可学更多的东西,又更占夫子的时间,这也是权宜。”
张放远忍耐着,还算客气的问了一句束脩礼。
除却最基本的礼数,另外要封五十两银子到府上作为学费,半年以后再续。
许禾差点直接从凳子上起来,这学费未免收的也过于黑心了些,须知书院的学费一年也就才一千文罢了,便宜的还只要几百文,时下他也尽可能忍耐着不发作。
张放远道“叨扰一通,鄙人携夫郎回去考量一番,届时再给夫子答复。”
这当儿夫子放下茶盏子,开口道“我听说你们是从村野才搬进城里的,想来是对城中一应花销还不甚了解,乍然间听闻这些束脩礼有些难以承受,也属常理。你们是商户,一贯是最会盘算做生意的,眼下为孩子多花销些,将来考取了功名,那回馈可就不止这一点了。”
“银钱是最为次要的东西,要紧的是花再多钱都不一定买得来的声望。你们且回去好好思量吧。”
张放远未曾再多说一句,拉着许禾就出了孟家,两人回去的脸色都不多好。
“家里倒也不是给不起这个钱,这些日子跑了不少地方,也同好几个夫子谈过话,却也不见像这般吊高了卖的。”
许禾想着那夫子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贬低他们家两个小朋友心中就大为不快,读书人有傲骨,可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也是人,也不是自甘折辱的。
可他心里也很不安,看着年纪比瑞锦瑞鲤还要小的骆予星确实会的比家里的两个孩子要多许多,不知是不是真如那孟夫子所说,瑞锦瑞鲤太后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