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血。
三阿哥不会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凭着律历渊源一书被康熙大肆夸奖。这部书籍也代表了清朝天文律法和数算的极高成就。虽然他这点理科上的小小进步很快就随着他在雍正朝的失势而被淹没,并没有扭转大清衰败的命运,但在如今这条时间线上,因为替代八阿哥成了康熙的假想敌,他这部著作可能连问世都变得困难了。
提起手里的酒杯,三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亲手用火折子点着一个火盆。然后拿起最近的几张律历渊源的书稿,放进火盆里。纸张轻而气流强,点着的书稿被吹起,在半空中蜷缩成了一团黑色。
“三爷,三爷住手啊。”仆人哭喊着跪在三阿哥腿边,“这些都是三爷的心血。”
三阿哥将手上的一叠稿子都丢进了火盆,然后颓然以屁股墩着地,大哭起来。
盛春的花瓣从三爷府一直飘到紫禁城的御花园。而迟来的真相终于呈递到了康熙跟前。老皇帝最近喜欢在御花园赏花钓鱼,一顶用上好的金丝竹编成的遮阳帽戴在他的头上,他穿着舒服的常服,躺在水边的躺椅中,颇有种世外高人的闲适感。纳兰性德拿着奏报走过来,他也穿了常服,站在春光里的样子文静而无害。
“皇上,人已经审完了,结果在这里。”
康熙依旧是闭着眼睛,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朕最近眼睛不舒服,容若念给朕听吧。朕如今只能相信你了。”
话说得好听,但你手里还有一支暗卫呢。纳兰性德心下叹气,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根据小宝儿的姐姐指认,一路追查,人进了赫舍里夫人名下的当铺。根据当铺老板、那名蛇头,以及几名伙计的招认。蛇头是佟家三爷招揽的人,便是他们挟持了那名御史的家人,要挟他弹劾三爷,同时嫁祸安王府。”
“这便对了,跟文人最不对付的就是这些满洲勋贵。”康熙“哼”了一声,“容若,朕早就说过,看案子是谁做的,别看表象,要看最终是谁得了利。满洲这些老姓和宗室啊,一向是喜欢从龙之功的,从高祖的时候便是如此。安王府把外孙女嫁了老大,算是站队早的,另有些人投了老十二、老十、老十四,朕都知道。打压文人和老三,是他们干的,同时还要陷害一把安王府,断老大一臂。朕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是隆科多,哈哈,佟家可真是热闹,他们是不管三福晋了”
“佟家两房的争斗也算是摆在明面上了。”
“就是这样佟家才好用啊。”康熙依旧是闲适地躺着,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敲打敲打这些孩子,才能过一段太平日子啊。老大、老二、老三都敲打过了,为了公平起见,底下那些小的也不能捧得太高了,容若你觉得呢”
“臣唯皇上马首是瞻。”
“容若,不要把自己绷太紧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有你自己平静下来,日子才能真过得平静。坐,陪朕钓会儿鱼。”
“是。”马上有太监替纳兰性德搬过来躺椅,撑起阳伞。性德道了谢,也学着康熙的样子将鱼竿支撑在水边,接着就坐在椅子上慢慢等待。
春光正好,时间也像是很漫长。
当然,这样子的美好只属于皇帝。皇子们过的日子可谓是糟心透了。
夏天的时候,十爷的门人被查出贪污避暑山庄动工用的银两,一连被砍了两户人家的男丁,妇孺流放东北给披甲人为奴。十爷脸面扫地,又是跟他的蒙古媳妇大吵了一家。十福晋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在然后是夏末秋初,十二阿哥突然就被老爷子骂成是“一事无成,连内务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十二阿哥胤裪也遭遇飞来横祸,只能磕头认错。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错在哪里。此时十四阿哥已经预感到了风暴可能早晚会扫到自己身上来,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日出击,于是十四阿哥在十二阿哥挨罚时“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十二哥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还请皇阿玛明示。儿臣见十二哥掌管内务府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有人说他不好的。皇阿玛所言一事无成实在太过苛责,儿臣等人不能认同。”
康熙直接解下手上的珠串朝着十四阿哥胤祯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都说你讲义气,朕看你是江湖盗匪的意气,帮亲不帮理的玩意儿,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情,就敢发声”
十四阿哥有意表现出没有心机赤子之心的样子,坚持跪在那里说“儿臣看十二哥也糊涂着,便是他真有什么疏忽了,也请皇阿玛开恩啊。”
康熙就在那里大骂“糊涂玩意儿”。
最后真相大白,是个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康熙爷要替太后祝寿祈福,在畅春园外新建了一处寺庙。然而寺庙到了预定要完工的日子没有办法完工,仔细一查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预定给寺庙前院修建院子的木料,被挪用给了其他的园子。这么一出官方材料变卖的大案,自然是内务府不可推卸的失职。
十四爷滑跪服软得也是相当彻底,直接表示都是儿子不好,儿子没搞清楚状况就替兄弟求情。
笑话,都是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