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弯弯绕绕的呢”八爷弹了弹女儿的额头。小景君捂住脑袋“嘿嘿”地笑“阿玛不好主动提,四伯和十三叔怎么也不想着来求医呢”
八爷心说,也许是之前一废太子时大家争斗了一场,如今再拿健康相求就尴尬了。又或者,对面怕这病他也没法治,反而更加交恶。但这些就不好跟小闺女说了,于是他只是笑着又弹了弹女儿的额头。
他不说,景君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小丫头托着下巴,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唉,权势动人心,这个家的叔伯到底是疏远了。”
“哈哈哈哈哈。”八爷被女儿给逗乐了,“那景君要替阿玛分忧吗”
“那我试试吧。”小丫头继续如小大人般叹气道,一副你们这些大人不中用,还是得靠我小孩子的模样。
景君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她跟着堂哥们混。尤其如今在城外的园子里避暑,各家对孩子们课业的管束也放松了不少,别说小男孩们在各家园子里窜来窜去地疯玩,就连皇孙女们都有串门赏花的。
景君的课业是被八爷抓得比较紧的,但每五天就有一天假,可以跟堂兄弟们去骑马打猎。五爷家的弘昇、七爷家的弘曙、十爷家的弘旭是每每都在的。哪怕是三爷家的弘晴、大爷家的弘昉、四爷家的弘晖,作为夺嫡之家的嫡子,也常与堂兄弟们在一起。
无论是哪家的大人,都不愿意上一辈的恩怨传递给下一代,对于皇孙们的交际,普遍持支持态度。哦,除了太子家的,身份不一样,不好一起玩。
“景妹妹来了。”弘曙眼尖,第一个瞧见穿过垂花门的小景君,笑嘻嘻地喊道。
弘昇跳起来道“这可是稀客,你们怎么就干坐着,不上去迎一迎”
俏皮话说得众堂兄弟都笑了。弘旭比景君还小一个月,模仿着小厮的样子跑景君跟前弯腰打千,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景君小拇指在堂弟额头上一按,阻止他后续的动作。“哎呀呀,我可受不起郡王府大阿哥的礼。这个千儿打实了,回头十叔不知要我赔多少银子呢”
弘旭“咱们一道玩笑,谁敢说出去”他小霸王似的叉腰,环顾四周的奴仆,“你们都不会当叛徒的,是不是”他奶凶奶凶的样子,连伺候的丫鬟小厮们都看得忍俊不禁,纷纷向着小阿哥表忠心。
弘旭满意了,拉着小堂姐的手,带她到水亭子里。四爷家的弘晖最守礼,在亭子口跟堂妹相互问了好。景君多看了弘晖一眼,倒也没有急着在见面时就说什么,只跟着弘旭去。“你们今儿在玩什么”
“今儿玩扎鱼呢。”
景君朝着水亭子下一瞧,果然是张了网子,将挤挤挨挨的鲫鱼、草鱼圈在了水亭子下极小的水域里,皇孙们就用东北常见的末端绑了绳子的鱼叉,往水里头扎。因为鱼的密度高,跑也跑不掉,因此中标率还挺高的就是有些小阿哥力气不够,扎不穿鱼身。
弘昇、弘晖是堂兄弟中比较年长的,几乎每叉都中。后来老大家的弘昉哥哥加入战局,场面就变得激烈起来,鱼儿们的鲜血都快染红水面了。兴许是骨子里有着渔猎民族的基因,就连小弘旭都不怕这样的场面,只懊恼自个儿叉不到鱼。
景君的到来,给快要白热化的场面按了暂停键。几个堂哥都想起来自己当哥哥的职责了。弘昇第一个说“这一轮让景妹妹来,都不许抢啊。”
刚好弘晖、弘旭起身已经在水亭边缘的美人靠上留出了空位,景君也不客气,小绣花鞋踩在椅面上,左手扶住栏杆,右手从仆人的篮筐里取了一支鱼叉,对准下方的水面就是用力一挥。
许是第一次扔经验不足,鱼叉从好几条鱼的缝隙中划了过去,没入水中。“哎呀”堂兄弟们发出一阵齐齐的叹息,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建议
“你要看准了,扎肚子,肚子好扎。”
“找那种笨的,不要找游得快的。”
“大鱼,大鱼比小鱼好扎。”
“明明小鱼皮更嫩。”
不一而足。
那根没有立功的小鱼叉已经被仆人们用拴在尾端的绳子拉了上来。景君则是又取了一支干燥的鱼叉,做好了投掷的起手式。她深呼吸,目光锁定了一条有规律地扭动身体的大鱼,吐纳,蓄力,然后用力一掷。
“哗。”伴随着清脆的水花声,有暗红色在墨绿色的水中扩散开来。
“中了中了。”弘旭跳起来,他跟景君一样也是站在美人靠上的,一蹦跶就有堂哥扶住他,以防这小子太兴奋栽水里去。
随着绳子的拉扯,那条倒霉的大鱼跟鱼叉一起被收了上来,是一条花鲢鱼。“今天中午炖了它,给景妹妹加餐。”弘昇说。
小景君一叉腰“我要吃红烧鱼头”
“好说好说。”主人家弘昇招呼仆人道,“听到没有,格格要吃红烧鱼头。”
仆人们连声奉承,拍着胸脯保证京中某某酒楼做鱼的大厨已经候着了,包管格格满意。
景君这一轮一共使了十根鱼叉,插上来七条鱼。以她的年龄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别说她还是七岁的小妹妹,就算已经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