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冬天 。(2 / 3)

后,他们两个天天聚餐,时不时还跑八爷府上喝酒。八贝勒深知堵不如疏,趁着这个众人都心浮气躁的时候,让两个弟弟好好乐一乐,乐过这阵子,也就清醒一些了。

不过他自己是不喝的。作为江湖人,八爷本身是有些酒量的,心烦气躁的时候也饮酒纾困。然而不知为什么,废太子一事起,他反倒是对饮酒失去了兴趣。

眼见八爷不喝,老九老十高涨的情绪也稍微降下来了些。九阿哥凑过来,小声问“这太子倒了之后,可就显得老大能耐了。如今好多人准备参他一本,将他拉下来。咱们是不是也”

八贝勒看向老九的眼神很复杂“若说太子与咱们有仇怨,也还罢了。老大又招惹了你什么”

老九“嘿嘿”一笑,竖起食指。“太子,是立嫡吧。咔,倒了。”说到这里,他很形象地把那根竖起来的食指翻倒,接着,又竖起大拇指,“老大,是立长吧。咔,也倒了。”大拇指和食指都贴在了桌子上。“自古以来,无非立嫡、立长、立贤。前两个都倒了,那就只有立贤。

“若论功绩,谁能跟八哥相比。八哥振过灾、打过仗、禁过烟,为救大疫亲临疫区,文治武功、内政外忧无有短板。若不论功绩论出身,兄弟之中除开太子就是老十最高。若论人脉,嘿,九爷我这些年攒的银子也不是白攒的,白花花的银子花下去,什么人脉打不开兄弟我思来想去,只要我们仨联手,倒了老大,胜算很大呀”

八贝勒一个爆栗敲在老九脑门上“我看你是猪油迷了心了,还胜算很大。若是老大老二都倒了,老三就占了个长字,他妻族又是佟半朝,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吗若说我这些年做了些实事,四哥也不差,任劳任怨的,总有人愿意追随他的。再什么用银子买人脉,更是荒唐之言,如此买来的,能是什么忠臣良将吗还不是些见钱眼开的乌合之众。若说人脉,如今老十二府上才叫一个热闹呢。”

说到治丧回来被皇帝大肆褒奖的十二阿哥,老九的脸色黑了,老十的脸色也黑了。老九黑脸是因为十二阿哥胤裪出头,凭的是他亲弟弟老十一的丧事,偏人十二将事情做得面面俱到,连十一阿哥遗孀遗腹子都想到了,上了折子求爵位摔盆。一来显得老九这个亲哥哥很是无用,二来,也是想挑毛病挑不出来。老九只能在背后骂十二阿哥狼心狗肺,踩着兄弟丧事出头,但到底是没法在外头说的,只能越闷越气。而十阿哥脸黑,则是因为他母家钮钴禄氏,好像看上了十二,最近这段日子很是帮十二阿哥说话。母族高贵是十阿哥问位太子的最大依仗,但若是他那个高贵的母族没选择支持他,转而去支持一个低位妃嫔生的皇子呢那事情可就太尴尬了

老九老十彻底被破坏了喝酒的兴致,两人不约而同地丢开酒杯。“八哥就会说些扫兴的话。”老九咕哝道,被八贝勒这么一分析,他们所谓的优势,好像掺了不少水分。尤其是老十,这些年跟钮钴禄家的亲戚,关系也就平平,但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跑去投资十二的,有跟着老大干的,还有明里暗里打听八爷消息的,就是不投老十这个亲亲外甥,说起来真的打脸。

老九还能咕哝几句,老十已经化悲愤为食欲,吞下了两块鸡胸肉。

“他们凭什么就因为爷娶了个蒙古福晋也没说娶了蒙古福晋的就一定不能吧。只能说皇帝之前无意于爷,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老爷子之前还天上有地上无地中意胤礽呢。真是狗眼看人低比不上大哥和八哥我认了,十二,他凭什么”

八贝勒心说,像钮钴禄这样的大族,投资出身低微的皇子,可不见得就是被他办丧礼的才华给折服了。也许正是因为皇子出身低微,好拿捏,才力挺他上位呢。八贝勒忍不住想,若是卫氏家族中没有卫明参这个爵位顶着,这些年又养出了两个佐领,显得他的母家没有那么单薄,也许自己才是这些满洲老姓扶持的第一目标呢。

且不说皇子们和朝臣们之间让人眼花缭乱的关系,总算八贝勒一番敲打,让老九老十冷静了些许,在弹劾直郡王的大军中冲得没有那么靠前了。当然,老九还是跟着弹劾了老大的。毕竟倒一个是一个,万一运气好皇位真就掉自己人头上了呢。

老大嘛,收容的势力多了,难免有小辫子。最显眼的就是安王府。安王府的老太君是个擅钻营的,将自家外孙女纳喇氏嫁给了老大当继室。虽说原本历史上的八福晋逃出生天在地方上当她的游击将军夫人了,但安王府又不是只有一个外孙女。人想要往夺嫡的浑水中蹚,总是能找到办法的。这位小纳喇氏,不像她的表姐那般有野心有魄力,就是一个被家族安排的小妇人,按理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然她偏有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弟弟。

刚好遇到这个大家伙儿盯着直郡王弹劾的时候,直郡王小舅子欺男霸女的事迹就飞上了康熙的案头。包括老九都弹劾的这位,“不敬宗室,嚣张跋扈”云云,翻译过来就是老大还没当上太子呢,他小舅子就敢给他九爷气受了,真让老大当了太子还得了,皇阿玛你要替儿子做主。

大约直郡王也是懵逼的,仿佛几日之间,他就被摆到了当初太子的位置上,成了人人横眉冷对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