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太子也担心是不是生第一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因此关心地道。
太子妃摇摇头“换了几个太医了。前两年还有些亏气血,这两年也补回来了。”
可不是补嘛,太子妃脸都圆了一圈,看着更加端庄好生养了。
太子把目光移开“怎么就没消息呢”
太子妃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太医都看不出来,若是真有隐疾,恐怕得去找圣手八爷。然而一来说服太子不是那么容易,二来,太子妃也在犹豫要不要嫡子。
以她的地位和为人,即便没儿子也能过得好。然而若是生了儿子,只怕这孩子一落地就要卷入比他阿玛所面对的更恐怖的漩涡中。
康熙爷活着的时候跟着阿玛斗叔伯,即便侥幸得胜,还要面对上面两个庶兄。
怎一个惨字了得。
尤其在太子妃看来,自家爷已经被身上这身太子朝服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相比生个儿子让局面更加混乱,太子妃更想听听外头发生了什么,怎么才能让她这个金尊玉贵的丈夫缓解压力。但祖宗规矩压在那里,太子不说,她也不能追着问,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两人对坐无言。
太子目光停留在墙角镶嵌宝石的落地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头传来一个太子妃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太子爷,太子爷”应该是替太子在外头跑腿打探消息的哈哈珠子,太子妃虽然没见过活人,但多少还是掌控着毓庆宫的情况的。这是外面有什么新消息了听着这个声音没有喜悦反倒有几分心虚,怕是不太好哇。
这边太子妃心里又压了一层忧虑,那边太子已经刷的起身,大步出屋往前头走。太子妃只能遥遥听到外头丈夫的声音,即便隔了一个小院也依旧清楚。
“该死的张鹏翮这就迫不及待地跟孤划清界限了吗要不是索额图提携他一起去尼布楚长见识,他现在还是个穷酸笔帖式呢该死的,连孤送的盘缠都敢退回来,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什么士子风骨,呸,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狗他不接孤的盘缠准备接谁的啊老大老八还是老三、老四”
被太子记恨上的张鹏翮心里也有气啊。
他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从翰林院实习完出来后就在刑部当差,因为判刑上公正勤勉,又明察秋毫而展露头角,后来被康熙任命,也多是主考官、苏州知府、漕运衙门之类考验人性的岗位,就是看中他是个清官。早年他学满文的那段日子,确实跟着去了尼布楚条约的签订现场混了混经验值,但说实话,那时候带队的重臣多了,可不止索额图一个,不过索额图那时候正“广结善缘”,对科举出身的张鹏翮有几分照顾。
嗯,该承情还是得承情的。但张鹏翮自认这份情还没有到把他卷进夺嫡争斗当中去的地步。
而太子遣人送来的可不止银两,还有药材、被褥、手炉、皮料、马车。太夸张了,简直把他照顾得从头到脚都严实,也让张鹏翮从头到脚都不自在。更让张鹏翮如鲠在喉的,还有送礼人的百般暗示,又是让他警惕于成龙,又是让他替董安国转圜。啊,就算真的是索党,张鹏翮都当到从一品的刑部尚书了,也没有这样使唤人的,多少得尊敬点给点自主权吧。董安国又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好牌,自己人也能舍弃的。
更何况张鹏翮自认不是索党。
两年前两江总督噶礼以张鹏翮儿子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求张鹏翮判假案,张鹏翮都没有答应。如今怎么可能会收这么明显的一份贿赂呢哪怕是太子送的,他也不能收啊。皇帝用他就是因为他公正廉明,失了这一条,别说什么新皇登基后倒霉,现在就得倒霉了。
张鹏翮自然是言辞拒绝。偏那送礼人呵呵笑着,道“知道张大人清廉,这是小的硬要塞给张大人的,跟张大人无关。”说完丢下礼物就想跑。
张鹏翮也给气笑了,直接让左右将人按住,东西一塞,也不顾还下着小雨,就将人给推出了大门。
街上各色各样的人都看着,送礼人也怕丢太子的面子,或者被挖出更深的东西来。只能带着所谓的“盘缠”灰溜溜地走了。
刚好也要登张鹏翮大门的八贝勒给看了个正着。八爷扶了扶额头,这么多年了,太子送礼的风格还是没变,跟赏赐乞丐似的。他就不明白了,好好的送一份心意,有些东西也挑得挺用心的,就像至今还摆在三怀堂里的那个乌木大药柜,但怎么就能把送礼给送成仇人呢
太子爷门下都是些什么鬼才
这刚刚遇到了一波强横的太子送礼,接着再来一波皇子登门,张鹏翮只怕要应激了吧八贝勒用直觉判断了一秒,果断转了脚尖,从张府门口路过,又往前走了二十来分钟,进了香叶书铺后头的那家秘密工坊。
这会儿雨停了,天上的乌云后头隐隐有个发光的太阳。而屋檐上垂下来的雨线还没有断。于是八贝勒是进了屋才收起伞,下一秒就听纳兰揆叙喊道“八爷小心,别污了我的纸”
八贝勒定睛一看,之间工坊的地面上铺满了木板,上头铺这一张张正在晾晒的书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