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优先吃饭,伤了病了免费包治,若是落下残疾,则赏银百两。不幸殉公,则赏银百两予其家人。”重赏之下真有勇夫,幸存者们踊跃报名,就不知道是为了吃饭活命,还是安家银子了。
总之,没一会儿银子就砸出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河边去了。马齐带兵跟去指挥,毕竟是一群青壮年,某种程度上还是不稳定因素。
第一要务分走了最壮实勇敢的那批成年男子,剩下的人就被分成两队去做要务二和要务三。
要务二,清理粮仓和粮店的废墟,收拢城中存粮,保证粮食供给。
要务三,尽快掩埋城外尸体,避免瘟疫产生的可能。
小八爷和他四哥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应该让相对听话的半大孩子和老实样的妇女去拾掇粮食,看着油滑的不好对付的人去挖土。如此分工明确,一切就顺利运转起来,一忙就忙到了太阳下山。
马齐一脸疲惫地带着河道抢险队回来,表示大的隐患已经排除了,就是有两个人不幸被水冲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另有不少在河道抢险中受轻伤的,成了小八爷进灾区后的第一批病人。说来挺遗憾的,本来埋废墟下的人才是小八爷最早可能接触到的伤患,然而清朝的交通实在不方便,从地震开始到朝廷赈灾队伍到来,半个月过去了,说实话,该饿死渴死,该伤口感染而死的都已经死了,能留给八爷的,也就临汾知县那样的脑震荡罢了。
脑震荡这玩意儿,小八爷也只能让静养着。用药在这种药物短缺的时候,该省的时候还是要省的,闻闻薄荷啊茴香啊能够让有些病患好受一些,于是就几个香包大家轮流用,又或者说些闲话分散注意力,如此也能慢慢熬着好起来。
倒是在浑浊的河水中新受伤的,得到了小八爷如临大敌地看顾,就怕有人外伤感染发起烧来一命呜呼了。随着运银队伍而来的医生只有小八爷一个,旁的都还落在后面,跟着周平顺一道在太原城筹集药材物资。不过好在伤患们都配合,甚至受宠若惊得过分。
“哪里敢让皇子服侍我们啊”
“折寿,太折寿了。”
“让我家小女来就行了。”
操着山西口音的汉子们纷纷推辞,最后被小八爷用强硬的命令按在了破草席上。说到这里小八爷就不得不庆幸自己从军备的成品药中支取了五十斤成品药丸和药粉,一道带了过来。这本是预备给对葛尔丹战役准备的好东西,用在这些从没抗药性的穷苦百姓身上立竿见影。到了半夜的时候,大多数长度不超过五寸的伤口就开始结痂了。一时间营地里传遍了“神药”的名声,很是提振了百姓们对朝廷的信心。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银河横跨过天空,一轮下弦月像是从乳白色的河水中浮起来一样。
小八爷站在夜风里,他好像已经闻不到尸体的腐臭味儿了,不知道是掩埋工作有了成效,还是他鼻子已经习惯了尸臭。在艾草水中洗净双手,小八爷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借着火把的光线观察伤口而有些酸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而这时四爷也才清点完粮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八弟今儿辛苦了。”
小八爷打了第二个哈欠“四哥难道就不辛苦原本跟皇阿玛说咱们是给马齐大人来当吉祥物的,没成想临汾会这么惨,要什么没什么。”
临汾的惨状,马齐大人也是万万没想到的。原本,地震嘛,不是水灾不是旱灾,其实粮食收成受到的影响不是直接的。农耕社会,只要粮食不出问题,那一切好说,只要免除赋税,再给死人的家庭一些赈灾银,也就完了。
结果真正到了地方,就被啪啪打脸了。一城的人死了三分之一,伤了三分之一,什么粮食药材都被埋在废墟底下了,连烧水的锅都不够用,这可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是有银子物资也不够的问题啊。中间还要遇到什么趁火打劫的流寇啊,突然生产的孕妇啊,以及家庭财产纠纷,甚至因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等等,真的能够把人手短缺的马齐大人给忙到头昏眼花。
不过情况在一天天变好。
第二天,北门附近被清理出了第二块可以搭棚子的大型空地,更多的灾民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三天,除了实在连一块转头都拿不动的老弱病残,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分组去干活,以工领饭。编组的同时具体的死亡人数也被统计了出来,绝对比之前朝廷使者探查估计的结果要可怕得多。
第四天,本该由山西巡抚组织而来的后续大部队并没有抵达临汾,反而是常家的商队带着几车粮食、药材和衣服来了,领着车队灰头土脸的,正是常金娃。
“八爷,幸不辱命。”常金娃擦着黑脸上的汗渍,露出一个憨厚的笑,“三千斤粮食,五百斤药材,一车成衣,五天内赶到。信荣玉,常家招牌杂货店,值得信赖。”说完广告词,他的大白门牙还反射了一下太阳光。
“哈哈哈,好,好啊。真及时。”小八爷从灾民堆中跑出来,激动地拍着常金娃的肩膀。他扣扣索索用药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这波物资给百废待兴的临汾城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