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被仰慕。”京极屋的游女说,“京极屋因此而名声大噪,人呐要懂得感恩。”
闻言,那孩子突兀的抬头,双方目光猝不及防的两两相对。
游女想要收手起身的动作本能一顿,她看到那双鸢色的眼睛所折射来的目光,像是夕阳下的水,在京极屋的极乐喧然之间显得无比清明。
是看穿一切的眼神。
“她是恩赐吗”孩子稚嫩的嗓音,令游女在刚才的一眼目光里放松。
“她是恩赐。”游女松了口气,语气笃定,却又在片刻的停顿之后再次提醒“不要让她生气。”
“看,那就是花魁。”她指向京极屋大厅正中最醒目的地方,卷轴的画上赫然是蕨姬。
那就是花魁,花魁蕨姬。
“我们京极屋的花魁啊”游女脱口的语调里,带着物衰般的哀婉,“要以整个吉原的繁荣滋养,以黄金之物、京阁之花加以修饰。才得花魁十年的盛景。”
十年。
十年成花魁。
游廊付出庞大的财力物力十年养成一位花魁,花魁为游廊撑起约十年的财富和影响力,再之后就是年色衰弛,悲惨余生。
“还有五年。”女人显得忧愁。
花魁继任者的失踪,不可违是个不大的打击,以至于京极屋三味线端华的弹奏里,都透着些苍乱。
发梢微卷,有着昏光般鸢色眼瞳的孩子,在这鬼魅般极乐的光影下哂笑,清醒到迷蒙。
“或许不止五年。”太宰治说,却又在游女感到诧异前向她笑着“感觉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哦。”
“所以才会有些担心哥哥嘛。”语调幼稚又甜腻,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乖驯。
游女忽略了心头的违和感,被那张虽然稚嫩却也精致的脸孔吸引了全部目光。
“倒是个好看的孩子。”片刻后,她止不住的叹息“可惜了,是个男孩。”
再问就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再说。
太宰治向女人晃晃手,游女们都在妈妈桑的驱赶下去忙碌各自的事物,他靠在廊柱下,等着立夏从花魁蕨姬那里回来。
妈妈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最终没再说什么。反而塞给太宰治搁在碟子里的信水玄饼,觉得这是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
[门内]
这里的气氛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剑拔弩张,却又诡异的平和,达成了一种奇怪的交融点。
静水流深下,暗潮涌动。
花魁懒散的斜坐着,层叠的厚重华服下,露着一节藕白的脚踝。
京极屋的花魁像是礼仪不过关一样,毫无仪态端雅可言,可她看起来无比放松,而又自由。不畏惧一切,也不担忧这副姿态可能会被人指责。
线香的熏炉在室内缭散着山茶的香味,模糊的夜雾里,蕨姬翠色的眼瞳,有着惊人的明亮。
――“你是鬼还是鬼和人类的孩子”
蕨姬或者说堕姬,这样质问着藤丸立夏。
她不怎么会弯弯绕绕,生前死后都是这样,变成鬼后有了强大的力量,更盛从前。
“鬼”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立夏的第一反应出乎堕姬的意料。
他摇摇头,“我不是她们的孩子。”
回想那两位平安京时代的,童女貌的鬼倒不如说在立夏眼里,她们更像是孩子。
喜欢品味热闹、宴会和酒的酒吞童子,爱着点心巧克力,尊敬且喜欢着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
回味在迦勒底的时光,和作为英灵的她们相处,最后的御主仍不禁微笑。
即使过了十年也会觉得就像在昨天,还会在心底里迸发着喜悦,感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藤丸立夏流露出欢快的,温暖而又放松的气息,他正微笑着。
“奇怪的小孩子。”堕姬冷眼相看,“说起鬼就这么开心吗继续笑,听到没有。”
立夏本能扭出一个有点怪异的笑脸,嘴角非常僵硬。
或许那张隽秀的脸上所展露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可笑而滑稽,堕姬笑了起来,发出好听的声音。
立夏感觉到危险,他下意识抬头看去,那是个虽然突兀却无比纯粹干净的笑但又充满违和,隐晦着扭曲与邪祟之意。
“你是个很好玩的孩子。”容颜极盛的鬼女,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瞬间贴近了少年。
她看着他。
感知里所传达给她,视野里虚虚实实的那些虚妄,或许是幻觉的影影绰绰。
烈火燃烧里踏出的骏马、巨蛇,盘羊角的兽,鹤翼的黑鸟,鸦首绅士微微躬身致礼
祂们都在他的身后,最终扭曲成线,触须模样的东西上,是亿万只纹路鬼丽的眼球。泛出血的殷红,与明锐之金。
蠕动、招展。
爬行,爬行,钢铁的尾巴。
最终都变成黑雾一样的东西,簇拥着眼睛蓝如恶鬼的人形。
奇怪的气味,像是伪装成人类的鬼,明明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