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
“太奇怪了。”
他几乎痛苦,却又习以为常。
人类史、世界似乎总在被什么毁灭着,在人类的自知或者不自知之间,有意或者无意的阴差阳错之下。
被怜悯之兽烧却,被人类自己的疯狂,被时间。
放弃吧。巴尔。
曾统治东方的君王发起叹息,对唯一且仅有理想人类倾注怜悯和恶意。
这就是人类。阿加雷斯。
疯狂、贪婪。瓦沙克。
自我毁灭。萨米基纳。
祂们按照172的序列逐句低语,在或高昂或粗哑的声线里拼凑出完整的诱惑。
就像是,在劝诱着――放弃。
不要再爱着这个世界,不要再爱着人类,而是要去憎恨、去厌弃。
走吧。帕尔。
走吧。巴巴托斯。
不要看向四季。因波斯。
不要看向大地。贝列。
我们走吧。
一起回去时间之外,那三千年与现今所重合的唯一至高领域,在素白的御座上相遇。
白发金瞳的兽王,睁开祂冷锐的眼瞳,于休憩的间隙中醒来。
立夏看到天空上横贯整个星球的光环迸射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威光。
各国的相关观测中心在某个瞬间同时观测到大气层上的异状,似乎在地球上方极近的方位,存在着人类肉眼和器械都无法看到的黑洞。
逐渐开始吞噬,或将烧熔着一切。
“嗯。”黑发蓝眼的少年向前一步,他走向鹤见川,“走吧。”
一如被魔神所哄骗的那样,他没有看向四季,也没有看向大地。
那蓝到净澈的眼睛里只垂映着鹤见川水,带着河川所特有的冰凉温度,波光粼粼,闪烁到明丽。
他拖着脚步,缓慢而持续的行走,踏过春樱零落的群粉,以及暖而不燥的春光,在分扬的迷乱的光影下走向河流。
鹤见川水覆没在少年人的脚踝。
不要。巴巴托斯。
不要走。嘉波。
不要走。玛帕。
太空上逐渐晕染的光轮骤缩,泯灭,消融进星河毫无波澜。光带安稳的存在着,似乎从未有过烧却这一世界的动机。
一次又一次挽留,一次又一次无力。足触缠绕着少年的四肢、腰腹,却又散逸如雾,始终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祂们能看到所有未来,一切的未来里他都不会有任何事,还像从前一样眼神坚定的走在夺回人理的路上。
兽只是因那绝不会存在的可能而探出足触或许,这叫做恐惧,祂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可似乎并不意外。
手机的震动适时传来。
少年不太明显的顿了一下,复而流畅继续着之前的举动,他弓下腰,捧起河水,淋在自己的头发上。
水珠顺着发梢滴答答的落在他的脸上,又沿着下颌坠下,立夏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把盘卧在肩窝处的足触揪下来。
他拿出手机,是琴酒发来的新讯息。
[琴酒]进展情况
立夏对接上琴酒的脑回路,意识到是组织在对叛逃这件事进行催促,他感到有些苦恼,可是该回复依旧还要回复。
[潘诺诺]暂时没什么头绪,找不到辞职理由。
[琴酒]
立夏感觉手机另一侧的琴酒没准正在心里怒骂蠢货,随后对方的输入时间明显变快。
[伏特加]琴酒大哥好像有点生气。
[伏特加]脑子没盖的笨鸟叛逃要什么理由
[潘诺诺]少给琴酒大哥的话进行艺术加工。
[伏特加]被你发现了。
“”立夏。
对伏特加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
[潘诺诺]我在老首领那边的声望都快加满了,脱身哪有那么快。
[伏特加]我给你问问。
2000years ter
[伏特加]okjg
一个老年人表情包飘过。
[伏特加]组织给你安排好了。
立夏看着那句话静默半晌,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事情走向似乎逐渐鬼畜,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时之间又没有任何根据。
“算了。”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藤丸藤丸。”
立夏回过头去,上方的矮堤路上露出一个暗红发色的脑袋,是织田作之助。
小少年向他招招手,顺着坡度走下来,站在距离立夏几步的位置。
“好久不见。”他点点头。
“只是几天而已啦。”立夏回应,“不过,你看起来改变了不少。”
这不是空话,织田作之助的改变足以堪称是翻新的程度,过去属于杀手的沉锐感几乎一扫而空,变得平和温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