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声音醇厚“十多年未见,孤再见到你”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如何”
阿娇带着些许试探,追问道“险些认不出我来罢”
阿娇活的时间不短,知道十五年未见的两个人,从前哪怕日日相处,街上遇到都不一定敢打招呼。
刘彻如果没有记忆,对她该是如此。
“非也,”刘彻失笑般摇头大步穿过庭院,走进正殿之中,将阿娇放在软榻上,单膝跪地,伸手脱下她的鞋。
阿娇套着罗袜的脚急忙往后缩,凤眼圆睁。
“孤只是想看看你伤得如何。”
阿娇“陛下又不是医者。”
刘彻“一般的跌打损伤,孤还是能治的。”说着,一只手按住阿娇的脚,另一只手触摸阿娇扭伤的脚踝。
然后,当胸被踢两脚,跌在地上。
阿娇一只脚动不了,另一只脚却是能动的。
刘彻站起来,看不出喜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
阿娇心想,刚刚两脚用的是吃奶的劲,别看刘彻都没有捂着胸口揉一揉,但肯定很疼。
“踹孤两脚可能解心中郁气”
本来很解气的,被你说穿又觉得没意思了。
刘彻“没有伤到骨头,但扭伤严重,不能再动,否则伤上加伤。这不是可以拿来玩笑的事,你得好好养着。”说罢,他对一旁呆呆站着,满脸惊诧不安之色的程安道“照顾好你们主子。”
刘彻离开之后,太医来了。
这时候,阿娇的脚踝已经迅速地肿胀发红,就像刘彻说的那样,没伤到骨头,但扭伤严重。需要敷药化瘀,短时间内不能再动用伤到的脚。
阿娇夜里睡着之前,心中还在想刘彻到底什么情况
她没有发现,因为蓬勃的求知欲,所以连对刘彻的厌恶都淡薄几分。而且她上一世居翁主府的时候,没见到刘彻的时候,几乎没想起过刘彻此人。见到刘彻的时候,一样是眼里有此人,心里没有他。
如今身处长门宫中,距离长安很远,倒是常常花心思琢磨起刘彻。
第二日清晨,阿娇醒来的时候,御驾已经离开长门宫。
阿娇“我睡得这般沉”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程安“陛下有令,不得扰您美梦。”
阿娇“”
今日万里无云,天气晴朗。
御驾离开长门宫去往文庙,回程时随行之人都等在长门宫外,唯有刘彻一人独进正殿,面对阿娇戒备的神情,半点不恼,关切道“脚踝可消肿啦”
阿娇“不劳陛下挂心,好多了。”
刘彻“那就好”
他来一趟好像真的只为询问阿娇的伤势,没坐下喝一口水,便道“天色已晚,孤先走了。”
阿娇“”
刘彻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去。
阿娇一头雾水。
第二日清晨,宫里送来一车绫罗绸缎。管事的震惊不敢收受,专司后宫供奉的少府官员道“这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长门一应用度一向比拟上宫皇后,你怎能推辞呢”
管事“可是宫里很久都没往长门送可堪一用之物了。”
比如碳,天冷的时候,宫里会往长门宫送一些碳。量少不说,点燃有浓烟,偶尔还是湿碳,根本点不然。
往往宫里送来的吃穿用度之物,他只能转手卖出去。
少府官员听见管事的话,嘀咕道“谁能想到枯树的树还能焕发生机呢。”
陛下竟然亲自过问长门宫的供奉,好些人为此丢掉官位,受到惩处。天子一怒,以前怠慢之处,少府自然是要找补回来的。
管事“你说什么”
少府官员强撑着谄媚的笑脸,“您快些收下入库吧在我之后还有送东西来的,一会该把宫门堵住了。”
管事“”
这个少府官员没有说谎,接下来送供奉的竟还有四批人马。管事看着堆在宫门内,来不及入库的胭脂水粉、金盘银盏、铁炉漆灯,心里忍不住火热起来陛下住在长门宫的一夜,莫不是又看到娘娘的好了。
此日之后,日日都有宫中的人往来。
程安一番恩威并施,才没让长门宫人心浮动。不过,她私下里悄悄问阿娇“主子,咱们是要回宫吗”
阿娇一口咬定,“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渐渐写顺啦松一口气。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