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抱走,不让我看见。”
善善又神神秘秘地说“皇上叔叔,我娘也会做错事的。”
“是吗”
“以前她不会做女红,是后来才学的。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把那些缝坏了的东西藏在床底下,有一回我找东西,全部都找着了里面还有我的布老虎。”善善捂着嘴巴偷偷笑“奶娘说我不能告诉别人,我连石头哥哥都没说过。”
但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善善肚子里的小秘密一个都藏不住,张口全都秃噜了出来。
她趴在皇上身边,和在娘亲时的感觉不一样,但善善靠着他,又好像待在娘亲的怀里一样,感觉安心极了。
边谌轻咳一声,笑意却止不住。
他道“朕以前也闯过祸。”
“真的吗”
“太后有一个很喜欢的宝瓶,有一回朕在她宫中玩乐,不小心撞倒了它。”
“太后娘娘罚你了吗”善善双手和他比划“她也揪你耳朵,罚你三天不能吃点心吗”
边谌忍笑“她不知道。”
善善惊奇地看着他。
“朕将宝瓶的碎片丢进了御花园的湖里,她到如今也不知晓。”
善善睁大了眼睛,满脸地不敢置信。
每回她闯祸,没有一次能瞒得过娘亲,都不用娘亲问,她自己便全倒干净了。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办法
她一下坐直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皇帝,又有些为难,眉毛皱成一团“可我娘我娘说,做错事情就要敢作敢当的。”
“嗯。”边谌抚着她毛绒绒的脑袋“是朕的错。”
善善安心地趴了回去。
原来娘亲还是对的
她又说起来“还有石头哥哥”
善善嘀嘀咕咕,稚嫩的童声回荡在偌大的宫室里,皇帝不时轻声应和。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
大太监挑了挑灯芯,让明亮的灯火变得昏暗一些。
边谌垂下眼。
小姑娘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枕着他的胸口,手心里还攥着他的衣裳。他看过去,只看见她头顶乌黑的发旋。
梁庸上前一步,轻声询问“皇上”
他默不作声,拂了拂手。
大太监明白他的意思,领着宫人鱼贯而出,内殿的门轻轻合上,只留下一灯不算明亮的光。
边谌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轻轻亲了一下。
像是心上最柔软的一处被一只小犬乱拱,心尖瘙痒,他闭上眼睛,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小女儿,唇角翘起,就这样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街道冷清,各个店铺门窗紧闭,只有屋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凌乱。马车穿过街巷,在温宅门前停了下来。
温宜青撩起车帘正欲下马车,便注意到有一个人坐在门口,月光在他身上投下来一条长长的影子。
她愣了一下,走近才看清是石头。他像善善平常那样坐在门槛上,一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
“温娘子。”石头往她身后看去,可马车上并没有下来别的人。“善善呢”
“善善今日住在宫里。”温宜青纳闷“你怎么坐在这儿”
石头抿起唇角“她不回来吗”
“太后娘娘留她在宫中小住几日。”
“她何时回来”
“这也说不准。”温宜青转而道“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等”
石头低下头,“对不起。”
“什么”
“我没把马找回来。”
温宜青怔了一下。
夜幕黑沉,她却看清了面前这个小少年面上的失落内疚。她什么也没说,伸手半揽住石头,拉着他往宅子走。
“用晚膳了吗”她随口问。
“还没有。”
她吩咐下人“让厨房送宵夜来,多做一点。”
不多时,丫鬟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鸡汤面。石头手中的筷子心不在焉地拨着碗中细面,难得没多大食欲。
温宜青只当没瞧见,慢条斯理地道“这几日善善上不了学堂,功课也要耽误不少,等她回来以后,还得让你替她补上。”
石头精神一振,一双亮晶晶的灰眸一眨不眨地朝她看过来。
“你的功课完成了吗”
他连忙将面前的宵夜狼吞虎咽吃了干净,飞快地道“我马上就去”
凳子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他将凳子摆正,而后便急急忙忙出了饭厅,出门时太过匆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温宜青扬声“慢点”
石头立刻停下脚步,改跑为走,步子迈得极大,一点也慢不下来,脚步声蹬蹬渐远,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另一边,高国公府却是闹翻了天。
高源平日里行事嚣张,在外惹出的祸事不知几何,若是被告状到家里,高家也不过是轻轻责骂几句,从不下狠手责罚。碍于国公府威势,外人即便是受了气也只能忍下。
哪知道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