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善善今日为何不在宫中住下”
此话一出,满室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太后神色微动,显然也是意动。
“时候不早,她也省得舟车劳顿,再说,她身上有伤,宫中也有太医能够照看。”太子越说越是欣喜,道“之后几日她也不方便上学堂,孤正好还能教她功课。”
“住在宫里”
善善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太子笑道“明日孤不用去户部,就留在宫中陪你玩,如何”
那实在是太好了
善善心动的不得了,她来过皇宫好几回,但从来没在宫中住过,光是太子说的就心驰神往。只是她还从来没离开过娘亲,又有些舍不得。
她拿不定主意,犹豫地朝娘亲看去。
自从女儿受了伤,温宜青便一直不声不响,沉默地陪在一旁,此时她轻轻点了点头“住下吧。”
除了宫中有太医,她还另有一番计较。
善善住在宫中,有皇帝庇佑,也能省去暗中许多危险。那些人不管如何大胆,定然也不敢向皇宫伸手。
温宜青面上不显,只看着善善高高兴兴被宫女牵去洗澡,才收回目光。
太后与太子各自离去,大太监也领着宫女太监站到门外,殿中很快只剩下他们二人。
边谌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温宜青没有抵抗。
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遮住湿润的眼睫“你怪我也好,若我再小心一些,善善也不会受伤。”
边谌道“这不怪你。”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那么大的苦头,若我多注意一些,也不会疏忽大意。”只是小姑娘天性乐观,收了眼泪,再被人一哄,就什么委屈都不记得了。
她总说自己的小女儿是笨脑瓜,不记事,如今却想骂骂自己。若她再小心一些,谨慎一些,说不定便能提前发觉不对,免去善善这番苦痛。
天底下无论哪个娘亲眼睁睁看着孩子受伤却无能为力,都会如眼下般心如刀绞,懊悔自责。
她哽咽道“善善一定疼极了。”
边谌低声道“不若你也留下。善善粘你,夜里一定会想你。”
温宜青摇了摇头。
许久,她的泪缓缓止住,才后退一步。再抬起头,杏眸湿润,却只余下眼眶通红。
“石头还在家里。”她说。
边谌递过去一方软帕,看她接下,又从怀里掏出一样锦盒。
他道“本是要今日给你的。”
温宜青收下,却无心去看里面是什么。
“我派人送你回去。”
“好。”
“你不如”
皇帝张了张口,话在舌尖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拂过面前人湿润的眼角,一点湿意在指腹里揉开,只道“我会照顾好善善的。”
“”温宜青垂下眼,盯着他衣袍上的锦绣龙纹,许久,轻声应了一声“好。”
夜里,善善躺在床上等了许久,可除了宫女之外,一道人影也没瞧见。
她翻身想爬下床,刚坐起,就有宫女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温小姐,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
善善问“太后娘娘呢”
“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那皇上叔叔呢”
“皇上政务繁忙,时候不早,温小姐先睡吧。”
“他不和我一起睡吗”
宫女哑然。
好半天,她含糊道“奴婢奴婢也不知晓。”
善善失落,抱着枕头在床榻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床铺很大,能一口气打好几个滚。
但她滚了好几圈,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平常都有人哄她睡觉,若是娘亲忙,也还有奶娘和其他丫鬟姐姐。宫中虽然人多,但宫殿里空荡冷清,宫人们侍候在门外,未得到传唤都不敢靠近,也不像家中的下人那样亲近。
善善想来想去,便又坐起来。
她爬下床,迈开小短腿,哒哒跑了出去。
更深夜重。
边谌处理完剩下的公务,回到寝殿休息。
只是方踏进寝殿,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帝王的目光锐利地看过宫人,太监们屏气凝神,头低得更低,长衫下两股战战,目光不停地往内殿瞟去。
边谌大步走进去。寝殿内室,床榻之上平整的被褥在中央凸起一块,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
他站在床边凝视半晌,伸手掀开被褥,果然见一个小姑娘趴在里面,欲盖弥彰地缩成一团。
被主人抓到,她也没躲,反而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旁边的太监战战兢兢地跪下“皇上恕罪,温小姐非要过来,奴才去知会过梁公公,梁公公也说不必拦着,才,才”
皇帝不见动怒,反而目光柔和下来。
他将小姑娘抱起,见地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