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切都是虚拟的投影。
律远洲木着脸看着祁焕被带走,木着脸默默走到枝繁叶茂的大树边蹲下。
派派不明所以地问道洲洲,你在干什么呀
“不要讲话,我现在是一朵蘑菇。”
他需要好好静静,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这一想就又是一上午。
中午祁焕没有回来。
下午祁焕也没有回来。
等到傍晚天色渐渐低垂时,祁焕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这个狭小的住所。
经过了一天的组织的训练和洗脑,祁焕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
黑面骑的训练强度远超常人所能想象。哪怕祁焕尚且年幼,也得不到半分优待。
祁焕抿着嘴,熟练地脱下脸上的面具,撸起袖子给自己上药。
他的手臂上盘桓着数道深浅不一的红痕,红痕之外还有或青或紫的淤伤。
祁焕有条不紊地上着药,或许是痛感过于强烈,他微微皱了皱眉。
他眉头皱着,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半分减缓。
几分钟后,祁焕迅速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然后他就躺在床上目光放空着,好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爬了起来。
祁焕翻出糖块,比划半天才吝啬地掰了块小小的糖含到嘴里。
充盈着口腔的甜味让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今晚会有梦吗
祁焕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有。
几天后。
黑面骑替补的相互切磋如期而至。
这种互殴明面上美其名曰“切磋”,可实际不过是另一种淘汰黑面骑替补的试炼。
与其他的试炼不同的是,这种“切磋”会长期且频繁地举行,一直到黑面骑替补正式去掉“替补”的后缀那日为止。
这次切磋是本批黑面骑替补经历的第一次切磋。
为了拿到一个尽可能好的初始排名,每个人都会竭尽全力攻击当场的对手。
祁焕亦不例外。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但这场切磋并没有停止。
在血与雨的交织见证下,祁焕一路胜到终场。
最后一场角斗上。
两位尚且稚嫩可天真稚气全无的身影对立而站着。
“我是场,已经期待与你交手的这一天很久了。”
场比祁焕的身高略微高出一点,看向祁焕的目光炙热。
见祁焕毫无波澜的样子,场又开口道“你之前的场次都没有报过自己的姓名。
“我理解你觉得他们不配知道你的名字的心情。可是我不一样,我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是一样的。”
祁焕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只道“直接开始”
场被他的态度激怒,瞬间冲到祁焕面前率先展开攻击。
祁焕反手接住他的攻击。
两人开始激战。
他们打了很久,直到雨停歇,直到两人身上都沾满热血才堪堪分出胜负。
祁焕险胜,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同样带着面具的正式骑兵在空地之上的木板上写下大大的“壹”,壹后面紧跟着写下祁焕的名字。
患。
场下开始小声喧哗起来。
黑面骑候补的名字大多是没有偏向的中性词。
但祁焕的名字显然不是这样。
“患”,是祸害,灾难的意思。
为什么向来中性词义的黑面骑会给他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
场下不少敏锐的候补或多或少品味出了点什么。
他是壹,但他是患。
是不被看好,不被祝福的“患”。
祁焕冷漠地站在木板旁。
害怕、猜疑、怜悯、自以为是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投向他,他全然不为所动。
他的指尖流淌着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不知何时场下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竟变成了一片寂静。
实力为尊,强者为尊。
不管“患”的名字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辛秘,这一刻祁焕都是他们中最强的那个。
祁焕在大片沉默中走下高台,头也不回地赶向自己的小屋。
太苦了。
他的口腔里都是血的铁锈味。
太苦了。
他急切地需要一点别的什么来润润他的只剩下铁锈味的口腔。
被布包裹着的糖块依旧完好无损,除了他几天前吝啬掰出的小缺口。
祁焕如法炮制地又掰了一小块麦芽糖含到嘴里。
可他口腔中的血腥味太浓了。
浓到这样小的一块糖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祁焕抖着手将被他掰下两个小角的糖块整个塞到嘴里。
终于他口腔的腥味连着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