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把簿子收回去,有些懒散地依靠在案上,对他说“你战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扈季丛。”
说着,她打量着身姿高大的扈季丛,想到某件事,忽然皱了皱眉“季丛今年二十有八了吧你手下几位将军可都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你怎么回事”
扈季丛答“天下未平,季丛无心家事。”
“不是家事不家事的问题,你看你这天生的将种,不生两个孩子传承一下,也太浪费了。”
扈季丛收了散落一地的文书,后退到她座下,朝她叩了一个头,道“主公有千秋大业在前,就不要为了属下这些小事操心了。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恭谨地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陆瑶拧眉,想了想扈季丛的倔强狗脾气,逆着毛撸恐怕是撸不平,于是交代周妈妈私下可以打听一下扈季丛喜欢哪种女子,可以筹划着为他做做媒,免得别人说自己只会榨取属下个人价值,让属下整天在外玩命打仗,快三十了却连个老婆都没有。
周妈妈领命而去,但是益州刚刚打下来,四周叛乱不少,扈季丛这一趟回来也注定停留不了多久,没几天,扈季丛就再次踏上前往益州的路途,周妈妈也没能打听出个一二三来。
这事只好作罢。
六月,陆瑶受武昌大儒邹或所邀,前往武昌一叙。
等到了武昌,在邹或书庐里等待陆瑶的人却不止邹或一人,而是汇聚了江南数个有名望的大儒在此。
这些人见了陆瑶,个个毫不含糊地朝陆瑶伸手讨霍纸,说陆瑶来看邹或,不可能不带几捆霍纸做礼物,既然如此,大家见着有份不过分吧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
邹或哭笑不得地说自己这是招了黄鼠狼了,但是也大大方方地让出了一部分特地让陆瑶给自己带的霍纸。
其中有人上一次得霍纸还是陆瑶在建康当送礼小能手那次,再次见到霍纸,不由抚摸着霍纸光滑温凉的纸面感叹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唯有霍纸的质量一如既往地好。
霍纸毕竟只是个引子,这些人之所以在这时候聚到邹或这里,就是为了求见陆瑶。
陆瑶是谁,她是江北之主王若彩的唯一女儿,铁板钉钉的未来江北继承人,江北十万大军,以后都是她的。
同时她也是王继都亲自承认的外孙女,深得王继宠爱,曾在国子监读书,算是正统世家出身。
自从王继封王若彩为扬州太守、镇北大将军,如今也已经有六年了。
如果说一开始有女人当大官,还一统江北,获封大将军让整个江南地区的人都处于凌乱怀疑世界的阶段的话,那如今六年过去,江北的统治始终稳固,王若彩的名声在江北依旧如日中天,而陆瑶也已经以江北少主的身份正经上建康走了一圈,上至南帝,下至建康世族,都已经直接或间接承认了她的身份,世人对江北之主是个女人这件事情,已经很接受,甚至习以为常了。
而对陆瑶就是未来的江北之主,且还在建康也有一席之地这个事实,江南士族也深知。
他们如今在邹或这里求见她,不是为了别的,却是为了说动陆瑶,让她回去叫王若彩管一管建康王家的所作所为。
这两年,王家在建康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又完全把控了少帝,简直不把江南百姓当人看,在原来欺压良民的份上变本加厉不说,甚至很多依靠着王家的北方世族已经开始朝着南方更多本地豪族下手了。
原本北方世族南迁,到江南占地盘,也不过是挤压建康周边几个郡的豪族和百姓的生存空间,但是如今王家更加势大,建康的世族门阀也越发膨胀,竟然开始将手伸到江南其他州郡去了。
这可不叫这些豪族们炸了锅。
江南的文士圈子,和江南本地豪族的圈子基本是重叠的,毕竟没钱谁读得起书,借着陆瑶和邹或曾经的一点私交,江南的文士们便纷纷求到邹衍这里,请求他将陆瑶请来,好说动她为江南文士们主持公道。
当然,说是让陆瑶主持公道,其实是让陆瑶身后的王若彩手里的十万大军主持公道。
王若彩占领江北,手中遏住了建康的咽喉,要是她一个不高兴,兵临建康城下,那王继老儿哪怕手里捏着皇帝,也只能望风而逃啊。
但是王若彩以前生活在太原,和外人没什么交往,没有人能和她攀交情,等她嫁到江北就更不用说了,她的交际圈子都给她手里的大军杀得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王若彩才是真正的王家人呢,王继可是她亲叔父,王家在建康势大,王若彩是脑子有病才会去对付人家
但是陆瑶就不一样了,陆瑶年纪小,在建康的时候,就有传闻说她年少慷慨,一腔正义,还特别大方。
小年轻嘛,越是年轻越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又容易冲动,等她知道王继杀光了谢家,还扰乱朝纪,挟持少帝,欺压他们这些江南士族,说不定热血一冲头,就反了。
所以众人特意找了这个时机来说服陆瑶。
反正陆瑶是王若彩唯一的女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