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涅克又捅了捅地上的“肉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路山彦,一般人不会轻易看出这是个东方人,毕竟他此刻的装扮在这个年代说得上是很时髦了,东方人大多没这么开放。
路山彦可以说是洋务派的一位要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现为清朝五品武官。但他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深有造诣,就比如,现在他握在双手的两道金属闪光,这是在漆黑的夜幕里依旧如刀剑般反射光泽的狠货,两支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枪
这是两只经过特殊改造的枪,路山彦可以用其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40发子弹,并且他的枪从来都是弹无虚发。
路山彦不是那些吸了鸦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和梅涅克一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屠龙者。他们随时身上都带着刀枪,这能帮他们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一样。
“砰砰”
两声枪响。路山彦朝着地上的“肉泥”补了两枪。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肉眼可见的,这家伙在蠕动,像是想要重新聚集起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能做到这样的恐怕至少也是个初代种或是二代种吧
“真是有趣,说不定这次我们会得到两具标本,研究的资料是不是又多了”梅涅克微微皱眉。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他烧掉吧,最好一个细胞都不要留。”
两枪下去,看见地上的“肉泥”仍然有在蠕动,路山彦额头冒出细汗,如果真的是一只未知的龙王,等他恢复过来,会是一场灾难。
“卧槽卧槽好痛d谁在补刀d还来卧槽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啊痛痛痛”
轩浩心中咆哮着,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被折磨,眼前的两个神经病一个正拿着刀子在他身上搅和,另一个疯子居然还有枪关键是你们两个能说说中文吗我特么英语不是很好啊
他很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看样子这两个家伙好像要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他现在很害怕,慌得一批,同时心里把那个诅咒他,还把他扔到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该死的神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虽然不知神有没有家人。
梅涅克看着地上的东西,思索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一个带着夹鼻双皮眼镜的金发年轻人无声地走过来,他看起来只不过是20岁左右,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还带有几分孩子气。但是梅涅克和路山彦都知道,这个叫昂热的年轻人握有剑桥博士学位,在神学和文学方面都是博士,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折刀可不是削水果用的。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推开刀刃,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煤油桶划开,手法干净利落,铁桶在他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他将油桶递给站在前面的路山彦。
路山彦深深地吸一口气,把煤油泼到地上的“肉泥”上。然后又从兜里掏出火柴盒,划燃一支火柴扔了上去。
“啊疼死我了,艹,能不能给个痛快”轩浩在心中咆哮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着,他不明白,这些痛苦是怎么传达到他的精神上的,按理说烧成这样了,神经也该烧完了吧大脑那东西早熟了吧“这该死的神,这个诅咒不科学啊”
三人退到不远处看着地上燃烧着的火焰,都紧皱着眉头。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越烧恢复越快初代种也没有这种生命力吧”梅涅克爆粗口。
“”
烈火中一具尸体爬了出来,他挣扎着抓着地面,身上覆盖着火焰,全身被烧得面目全非,一身的焦黑,连眼眶里都是空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
细雨中,火焰缓缓褪去,“尸体”上一身焦黑,全身只剩下不可燃物质,煤油貌似也烧光了,但他居然还在动。比起之前的“肉泥”,现在更显得完整。
梅涅克三人已经懵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不会相信,一滩肉泥居然能在烈火中重塑。
“我说他不是龙王你们会信吗”梅涅克握紧手中的长刀,小腿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冲上去。
“龙王也会叫得这么凄惨吗”路山彦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昂热,联系交易的船只先不要靠岸,通知所有人从港口撤离,这里即将变成战场”
“是”昂热没做停留,转身就开始狂奔,当然不是逃跑,他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回来支援
“砰”
又一声枪响,已经开战了,昂热的步伐更加快了。
“我说啊死不了很痛的能来个痛快的吗老实说我也很想死啊咱有话能好好说吗”轩浩艰难地向着面前的三人说。他的深渊嘶哑,在旁人听上去就像从地狱传出来的。
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实在是太疼了,他顾不上这么多。
“中文”梅涅克有些疑惑,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偏头看向路山彦,这里只有路山彦是中国人,他能听懂。
“是的”路山彦也愣住了,“这听上去像是在求饶”
“他说了些什么”梅涅克问。
“他说死不了,很痛,想死,给个痛快,还有让我们有话好好说。”路山彦面无表情地再次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