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快的将后头的再翻翻,呵呵,一个出身小富户的七品官员,做官不到十年,家中竟然已经有了数千亩的良田,这地都怎么来的占了朝廷多少税赋可见这些官啊,那是做的越久,贪的就越多,都不是好鸟。
皇帝气的闭上了眼睛,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册子上敲打,半响睁开眼,露出几分冷冽,转头看了看那贴着纸的屏风,冷笑了一下,提起写下了几个名字,然后将纸往前头一扔,冲着张诚说到
“将这几个人查清楚,看看这家底怎么来的,最好有个账册。”
这是第几次了张诚一边将那纸双手取了,叠起来往袖袋里塞,一边掐算皇帝这样写人名的次数,越想心里就越是发颤。
“奴婢这就去。”
“将他们的关系网也查查,蛇鼠一窝,不定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顺带挖出些别的好货色。”
这话说的可真是够毒的,把人都说成东西了。不过张诚是不会同情这些人的,皇帝虽然爱财,可他并非不讲理,若是你一心为公,哪怕真的过分些,也并非不能容,想想南直隶那些人,骂的多狠啊,不就一直没动手可见被写出来的几个,那真是坏到根子里了。
皇帝气狠了,事儿办起来自是越发的快了,本就在南京查那些个陪读六部官员的锦衣卫迅速分出了人手,往周围其他地方而去。
江南的官职自来就是肥差,能在这里当官的,不是帝王心腹,就是后台靠谱,这样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为了不给对手拉下来的机会呢,一个个也谨慎的很。想从他们这里挖出东西,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好在如今锦衣卫装备提升了好些,对,就是包三儿做的那些个小机关。有了这些不打眼的东西,加上有心算无心,饶了几个圈子之后,锦衣卫还真是弄出了些个账本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锦衣卫的差事儿是做的顺当了,可皇帝的心情却越发的不美妙了。看着那些官员居然收礼收的,账册都得分个上下本,一个知府,库房都有他私库一半的财富,皇帝的心啊,那真是生疼生疼的。
不过这人是四品,强行让锦衣卫抓人不行,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江南的学子被鼓动起来,那整个江南都能乱喽,所以还是得走个程序,正大光明的掐死更合适。
想到这里,皇帝等不及了,急吼吼的喊了张阁老过来,将那账册往他面前一丢,瞪着眼睛,冷声问到
“朕记得,这人是那谁谁谁的人是不是一条鞭法在那边他好像反对的最是厉害”
最厉害不是他吧一个知府,想领头别人也不会听啊。
张阁老心下嘀咕,觉着皇帝怕不是记错了,可等着看了那册子,这什么记错了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明摆着,皇帝这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抄了这家伙,惩治一番贪腐。不过能这么和他商量,知道不能硬来,皇帝已经很有进步了,作为先生,他只有支持的份。
“确实是个顽固又不讲理的,原以为是个有气节的倔老头,不想臣高看了他,分明就是怕新法断了他的财路。”
看看这搂钱的水平,自己写一幅字,放到小舅子开的书画店里卖,呵呵,居然能卖到5000两,这事儿谁信前朝书法名家的作品也就这么个价了。摆明了就是用这个偷龙转凤的法子受贿。亏他想的出来,真是个人才。
而那些买了画的人呢不是隐匿人口的富户,就是犯了事儿的豪门,泰半都是想歪曲了一条鞭法,为自己谋利的。这样的人,别说皇帝和他商量着来了,就是没这一出,他也不可能放过喽。
“陛下,这人,说一句江南硕鼠也是可以的,很该严办。”
这个回答皇帝很满意,冷冷的脸终于有了几分舒缓。
“既然先生也这么说,不必再留他。只这账册,就够他全家流放的。”
“陛下说的是,此时明儿早朝,臣就让人奏上来。”
很好,这事儿这么办就妥当了。
皇帝心情好了,终于有功夫细看自家这个先生了,
“先生病可好了”
前几日张阁老请了病假,这师徒两个很是有几日没见了,今儿看着张阁老脸色还有些发白,皇帝不免多问了几句。
“不过是风寒罢了,吃了几日药还能不好多谢陛下关心了。咳咳。”
说是好了,可这咳嗽声却没压住,而一咳嗽起来,张阁老刚才看着还成的脸色,一下子就显得愈发的不对起来。
这下皇帝也急了,眼睛一扫,就挥手一叠声的让张诚去请御医。
虽然自他成人,对着这个小时候对他很是严厉的先生感情就有些复杂,在相权和皇权的摩擦中,偶尔还生出几分不喜来,可到底是陪着他长大的先生。某种程度上,还曾一度扮演了半个父亲的角色,安抚了他幼年失父的惶恐,扶着他坐稳了皇位。所以关心不作假,急切更不作假。
“朕和先生说了多少回了,能分下去的事儿就分下去,什么都没先生要紧,先生怎么就不听呢。”
“臣老了,不抓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