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贪污了军械款项。”
“什么贪污老方家不能吧,他家就是个看库房的,能贪污什么银子都不从他手里过的。再说了,若是贪污了,他家那家子日子能成这样”
老韩头感觉自己出门的方式有点不对,好像耳朵有点幻听
“呵呵,那是你没看见前头刚拉走的一车东西。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么一个四合院的小院子里,人家愣是还置办了一个密室,里头藏了两箱的金银锭子,足足五千两。看库房的,看库房能看出这份家业,能人啊”
“五千两”
老韩头眼睛都快掉地上了,三观都碎了。顾不过的包三儿在哪儿唏嘘,直接伸出一个巴掌在,在包三儿的眼前晃了晃,尖着嗓子重复了一遍。见着包三儿一脸肯定的点头,这巴掌直接就拍到了他自己的额头上。
然后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包三儿听的絮叨起来。
“怎么可能那老头平日可还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呢,对了,夏日出门钓鱼,还说什么,钓鱼是为了省几个菜钱五千两那是多少条鱼多少件衣裳他媳妇平日可是还在家里养鸡下蛋换钱的。妈呀,他藏着金子银子在家,日子还过成这样,这图什么呀。”
是啊,包三儿也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贪污,贪污回来辣么大一笔,结果还不敢用,还得装穷,那他这费了那么大的劲,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老方在诏狱回答的相当痛快利索,并委屈难过的像是老天爷都辜负了他一般。
“我,我这是不敢不要啊这进进出出的,我都看在眼里,若是不拿,那我还有命在哪怕不是为了灭口呢,也得先戳瞎了我的眼睛我家小子不成事儿,到现在也没寻个能顶门立户的好差事,家里闺女又大了,即将出门子,我不敢死,也不敢瞎,一家子都得靠着我的银子过日子,靠着我的身份官位撑腰杆子呢。”
老方在诏狱没上刑就开始招,还是那种一边说一边委屈大哭的那种,说到后头更诡异的是,他竟然还开始笑了。
“了了,终于也算是了了。这事儿憋在我肚子里七年了,从我到了这位置开始,那真是一日日的,没一天睡的安生,每日都担心会被揭穿喽,如今好了,进来了,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日夜不安了。更不用担心被灭口了”
说到这里,那老方蹭的一下,不顾周围零落的刑具,直接站稳了,两眼放光的冲着上头坐着的锦衣卫说到
“找着我的账本没就在我家房梁上头,我都记着呢,从我开始管库开始,往库里松了多少回,什么人送的,给我银子的是谁,交接的又是哪个,我都记着呢。我是胆小不敢上报,不敢揭穿,可我也没敢真当瞎子,都记下了,家里那些金银就是他们收买我的全部花销,我一个子都没动。大人,我这能将功折罪不”
包三儿那一句人才真是没夸错人,这人确实是个人才,而且还是让听着的锦衣卫都不得不高看一眼的人才。
七年啊,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从到了这位置开始,就一直被塞银子,可这人愣是能一边记账想着关键时刻反水保存自己,一边被那些人当自己人不被看出来。这都是什么表演水平
那么些银子在家,他能生生的忍住不动,继续过自己清贫的日子,这心态又是可等的坚韧除了胆小之外,细说起来,比那些个清官都难得些,毕竟清官好歹还有个好名声做鞭策对吧。
“若是那册子盘点下来没差错,上头记得人都有用,那确实可以算你一功。”
一听真能算功劳,那老方越发的高兴了,明明是被抓到了诏狱里,一个不好就可能半死不活,他居然还感谢起了这些个锦衣卫。
“多谢,多谢兄弟们帮衬了。”
帮衬你个头啊还兄弟,谁是你兄弟跑到诏狱攀亲戚,这人心肝怎么长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为啥边上的人听着都感觉不对味呢。难道说,他们锦衣卫诏狱的名头如今不响亮了
是不是响亮这个问题,一个人是不能代表全部的,老方这里虽然出了幺蛾子,可别人鬼哭狼嚎都不能形容诏狱的气氛。连着三日,诏狱周围两条街的人都没睡着。
不过更没睡好的,估计就该是皇帝了,因为抄家后的大盘点将皇帝吓着了
“多少一百三十五万两最高不过五品,最低不入流的一竿子人,家产居然有这么多”
“这还是第一批,只算了近十年内还在京的,还有好些已经致仕的,转行的,死了的,外任的都没算上,所以这笔银子不过是总数的一半上下。”
一个毛毡变毛毯,居然牵扯到了这么一大笔钱,皇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凉了。想想军需里繁复到琐碎的东西,想想每年兵仗局、将作监里消耗的试验品,他觉得自己的银子一直都在飞,而且还飞的特别的快。
“这样的事儿还有多少大明的血到底别吸走了多少混账”
“啪”
一个茶盏落地了,皇帝的怒火也创下了新高。顾周围零落的刑具,直接站稳了,两眼放光的冲着上头坐着的锦衣卫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