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甚至,把她当做命一样看到的儿子,认成了拐卖她儿子的坏种。
何其可悲啊。
见姜舒兰沉默,不肯回答自己。
陈美琴心里极为苦涩,“姜舒兰,雷雷最喜欢你了。”
“我求求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照顾的,我有工资,只要我活着一天,组织就会养我一天。”
“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打给你当做雷雷的生活费,你放心,我会努力的让自己活的久一点,在久一点。”
哪怕是在痛苦,她也要活下去。
她的雷雷还在啊。
她的雷雷还需要人照顾。
她的雷雷还需要吃五谷长大,读书,娶媳妇。
她就是死,也要熬过这二十年。
把雷雷养大了,看着他读书,结婚生子了。
她才敢去死。
姜舒兰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是钱的事情。”
“而是,陈美琴,雷雷很渴望,盼望你,他希望自己有一个母亲。”
“可是,我做不到,我连一个最基本最正常的母亲都做不到。”
陈美琴有些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他远远的。”
“姜舒兰,从明天开始,我会永远离开他,我求求你,帮我照顾他。”
公公和吴同志,甚至,孩子的父亲,她都不放心。
她只放心姜舒兰。
这是出于女人的直觉,也是出于一位母亲的直觉。
姜舒兰嗓子有些干涩,她沉默了许久。
才说,“好”
撞上陈美琴欣喜的目光,她提条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别忘记雷雷好吗雷雷没有被拐卖,他活的好好的,别忘记他。”
就如陈美琴爱儿子一样。
雷雷也一样爱着他的母亲。
“好,我尽力。”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她有十根手指。
十根脚指。
姜舒兰可不知道,陈美琴内心那疯狂的想法。
她看着陈美琴,“你好好养病,我到时候会让雷雷,每个月都给你寄信。”
每个月的信,也是提醒着对方,你的儿子还在。
还在好好的。
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陈美琴猛地抬头,眼眶含着泪水,“谢谢,谢谢,谢谢你。”
她觉得他们母子两人,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姜舒兰。
姜舒兰摇头,看了一眼陈美琴的还在流血的手,“你跟我一起去卫生室吧,我带你去见见雷雷一面。”
陈美琴迟疑了下。
最后还是摇头,“不要了,雷雷不想看到我这样一个妈妈,我也不想以这样的面容去看他。”
会吓着他的。
“那你的手”
“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舒兰皱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陈美琴坚定的面容,到底是把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她离开的时候,陈美琴遥遥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期盼。
姜舒兰再次点了点头。
她去了雷家的厨房。
吴同志已经把小米粥熬好了,见到姜舒兰过来,忙把粥盛到铝制饭盒里面。
然后看了一眼陈美琴住的屋子。
“她”
“她还好,不过”姜舒兰低声道,“她手指自己砍断了一根,我一会会让罗大夫过来一趟,你给罗大夫开个门。”
“什么”
吴同志惊了下,“砍断了手指”
“嗯。”
具体的姜舒兰没细说,“我带粥去看小宝,你在家看着陈美琴。”
姜舒兰不知道对方会清醒多久,但是她希望对方疯的时候,身边有个清醒的正常人。
“好。”
“我知道了。”
吴同志利索地答应了下来,把白粥递过去,“云宝就麻烦你了。”
姜舒兰嗯了一声,问,“她明天几点走”
“早上五点的船,票已经好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陈美琴这辈子最后一次来海岛。
姜舒兰沉默了下,接过粥,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雷家。
卫生室。
雷云宝扎针后极为安静,他并未睡着,而是睁着眼睛,盯着吊水瓶看泡泡。
一次,又一次,泡泡凝聚,又破裂。
直到听到推门声。
雷云宝眼睛一亮,“老姑”
接着,下意识地看向姜舒兰的身后,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她生病了,在家。”
似乎知道雷云宝在看什么一样。
姜舒兰解释了一句。
雷云宝嘴硬道,“我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