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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依旧不得清静。
这半个月,宣平侯已经是第三回来了。
他负手站在榻前,嫌弃道“你就这样天天被铐在床头,不知反抗大男人该是顶天立地,真给霍家丢人”
霍显吐出葡萄皮,道“丢什么人,我早就被逐出家谱了啊,再丢人也丢不到您宣平侯头上,瞎操什么心。”
“那、那她也不能这般埋汰人的”宣平侯胡须吹了起来,斥道“这是什么意思,逼良为娼”
“跟你有什么关系,堂堂侯爷,有事没事就往我这前镇抚使面前吵吵嚷嚷,可有意思有什么事儿想求我就快说,我又不笑话你。”
霍显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气得宣平侯一番话卡在嗓子,脸都憋红了。
他就不信这竖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给个台阶不够,还得求着他下才行。
可这俩父子哪个都不是服软的人,沉默半响,宣平侯再一次气哼哼地走了。
霍显嗤了声,像是心情舒畅地将两条腿叠放在床上。
又抬头瞥了眼天色,说“她怎么还不来”
霍显虽要卧床静养,但也需每日活动活动筋骨,傍晚春风凉爽,姬玉落便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松绑”,陪他四处走走。
可眼看时辰到了,却不见人影。
南月道“沈公子方才来了,正在前厅说话。”
闻言,霍显皱眉,“他来干什么。”
沈青鲤打了个喷嚏,道“你这般急着料理京都之事,是急着走了为何这般着急”
沈兰心在旁,也好奇地看向姬玉落,“是打算回江南”
姬玉落颔首,言简意赅地说“催雪楼易主突然,我担心江南生事。”
沈青鲤道“那霍显呢他愿意与你去”
姬玉落斜眼看他,“他为何不愿意”
“”
沈青鲤无言,也是,她都把人锁在床头了,若霍显那厮真不愿意,打晕带走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同情霍遮安了。
但同情之后,沈青鲤内心又是一阵狂喜,这恐怕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目送姬玉落离开,沈青鲤感慨道“妹妹,人活在世,还是与人为善好。”
说罢,却无人应他。
他扭头看去,只见沈兰心往东边小院看,看得都出神了。
沈青鲤道“你不放心要不要进去看看”
沈兰心回过神,摇头说“不用了,我只是为他高兴。哥哥,他有如此结局,我比谁都开心。”
姬玉落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半轮明月高悬天边。
刚走近,就见南月给她打了个手势。
她眉梢轻提,才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原以为又是宣平侯,仔细听听,才发觉是楼盼春。
只听楼盼春说“你父亲已将族谱里添上你的名字,唉,我知晓你自幼就与他不亲,可无论如何,你姓霍,身上流着霍家的血,霍琮将来只能走仕途,侯爷到底希望后继有人,只你不开口,他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我倒觉得这不失为一条好路,往后你愿意庇护锦衣卫里的那些弟兄,借着霍二公子的名头,总归要省去许多麻烦。”
话音落地,是良久的沉默。
霍显看了眼门外站立不动的影子,唇角下意识弯了弯,才说“师父是想我留在霍家”
他停了下,说“只怕您得问问您那位宝贝徒弟了。”
楼盼春瞬间迷茫,与落儿有什么干系
姬玉落听了半响,方知楼盼春是来给宣平侯当说客的,不免垮下一张脸。
沈青鲤问她为何急着离开,还不是因为那烦人的宣平侯,从前不闻不问,如今上赶着要,隔三差五就“路过”此地,谁知道长此以往,霍显会不会叫他说动。
未免夜长梦多,她只得早早离开。
姬玉落推开门,不顾楼盼春惊诧的脸色,道“不给。”
楼盼春还没问她为何出现在这儿,就先被她无厘头的话弄得一阵迷糊,“什么”
霍显却是换了个坐姿,拳头抵在唇边笑了下。
又掩人耳目地喝了口茶。
姬玉落看着楼盼春,说“他是我从东乡县带回来的,将来去哪儿只能我来定,宣平侯现在想要捡便宜,可得先过问我的意见。师父与侯爷有交情,劳烦替我转达一句,人我不日就要带走,他就别惦记了,也莫要再成日往这儿路过。”
说罢,姬玉落挑开帘子进了内室里头。
楼盼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也忘了她进的是内室,只心道这小徒儿怎的越发霸道,人又不是死物,哪有落到谁手里就是谁的的道理
他还没有想明白,霍显就起身说“南月,雨天路滑,送师父回去。”
于是楼盼春一脸茫然地被送了出去。
霍显进到内室。
姬玉落正站在床头,拎着被断开的镣铐,语气不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