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旬儿虽才两岁大,由她抚养长大正好能培养母子情谊,可他到底是顾柔的孩子,到时年岁大了,难保不会有将生母接回府里的想法。
林婵可不想留这种后患,她道“做出残害嫡女这样的恶事,便是报官也得吃几年牢饭,送去庄子里闭门思过岂不是高拿轻放了我看倒不如将她发卖出去一了百了。”
姬崇望头疼地抿了口茶,“你还嫌事情不够大,非要闹得满城风雨,叫人笑话”
林婵憋闷地不说话,心道罢了,即便是去了别庄,她也有法子好好治治顾柔,叫她往后几十年也过不好
这事终于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定了,只是依姬崇望的脾气,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件丑事真闹出去,一桩印子钱,一桩买'凶杀人,桩桩都要惹来官司,他如今正逢乱事,本就和霍显牵扯不清,再多几个丑事傍身,很难不让人抓着大做文章,届时翻出什么乱子就未可知了,于是顾柔的事除了在场几人,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只说姨娘染了恶疾,连夜送去了别庄,而二小姐在房中哭得昏天黑地,也不过是担忧娘亲罢了。
姬府好似又回到了风平浪静之初。
碧梧唠嗑似的道“顾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究竟染上了什么恶疾听人说二小姐哭晕过去两回,这病竟然这般严重么。”
姬玉瑶不抬头,道“谁知道呢。”
少女垂眸绣着成亲时要亲自赠予夫君的荷包,看起来格外认真,乍看之下那穿针引线的手法更是分外娴熟,可仔细瞧绣面上那两朵不知是荷花还是锦鲤的样式,碧梧不由深深拧起了眉头。
在她的印象里,她家小姐虽不似别家小姐那样受过先生的专门指导,可琴棋书画却样样都拿得出手,女红更是堪称一绝
从前在角苑时,多是倚仗小姐绣的一手好香囊换钱过活呢。
眼下这个实在是
但碧梧很快又想明白了,掰着手指头算算,离成亲的日子不足半月,教习嬷嬷疯了似的教导训练,前两日便让小姐顶着碗在廊下站了好几个时辰,可直到小姐绣出这样难看的绣品时,嬷嬷便不再让她顶碗而立,改成加练女红了。
然坐着刺绣可比站着晒太阳好太多了
这么想着,碧梧便觉得姬玉瑶这是有意为之,故意绣丑了。
只是这丑得也太自然了些,险些连她都糊弄过去了。
碧梧盯着盯着,不自觉便将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哪知面前的人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了,抬眸看向她,眼里有笑意,道“糕饼做好了吗”
呃,就是这笑容看久了让人头皮有点麻,碧梧愣愣地应了声,“就好了,奴婢去厨房看看”
也是稀奇,小姐近来胃口很好,每日都要向厨房多讨一碟糕点,好在有三小姐在,这事也并不难。
碧梧走后,姬玉瑶便丢掉了针线,视线落在荷包绣面上,神情有些古怪,随后眉梢轻轻下压,又瞥向四周散乱的一些大红绸缎。
她就快要离开姬府了。
有些事不做,是要来不及了。
窗外乌云潮涌,天边那一簇光变幻莫测,时明时暗,最后被残云吞噬至消失,气温骤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朝露已经填饱了肚子,落了一桌的糕饼碎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姬玉瑶铺开信纸,执笔迅速落了几行字,随后折好塞进信封里交给朝露,“一炷香后把这封信放到林婵床头再给我备匹马。”
朝露依言照做,在房檐上蹲了半响,趁林婵哄睡旬哥儿时将信放了进去。
林婵这两日心情很是畅快,可以说是她这十多年来最畅快的日子,连带着哄着那不是自己亲生的旬哥儿都格外有耐心。
她满面春风回到内室,万嬷嬷伺候她褪掉鞋袜,这时林婵才看到那封信。
“这是哪儿来”林婵拆开后脸色骤变,指尖下意识将那信纸边缘攥皱,“顾柔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铺完最后一个剧情,咱们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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