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紫莹“师兄,咱们到底往哪走啊”
厉蕴丹仰头,恰巧看见一只苍鹰张开羽翼从头顶掠过,它如箭一般射向西边,令她不自觉地想起前些天看见的“红霞”。
她道“不如往西走。”
“西边啊。”张清无本能作祟,“白虎位,利金生金,虎又有杀伐之气,这金就是金戈铁马咯。你一选就选西边,看来是个好战的人,我看这一路上打架不会少。阿莹,记得保护好我,我不想太早去跟祖师爷作伴。”
“知道了,师兄。”
胥望东安静地听着,仔细分辨他们
的说辞和口音。到底是工作场上呆过的社畜,在大环境不利于他的情况下,他会努力融入大环境。
四人背起行囊前进,一去就从官道拐向了民道,还转入了深山。
他们并未无意进入深山,而是有意。原因无他,张清无担起了“师兄”的职责,决定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付紫莹和厉蕴丹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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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是人活的地方,她们早见过了。而深山是阴阳交界的地方,有些东西她们还没见过。他要教会她们什么是道士所见的世界。
譬如清晨旭日东升,总有一缕先天气在天地间晃悠。这时,他便指着一棵树给他们看,说道“看到没有,真炁氤氲处,精怪修炼时。”
只见一颗巨木的树干上缠着一条大蛇,它足有人的大腿粗细,通体雪白无瑕,瞧着优雅美丽。此刻,它正昂起蛇头对日光吞吐,吸食那一缕难得的炁。
张清无“是一条修炼多年的柳仙,身上没血光,它不伤人的。”
付紫莹和胥望东同时感慨“哇,它好漂亮”
不同的口音,同样的语气,真心实意的赞叹和激赏忽地,那白蛇转过蛇头看向他们,见着人来也不怕,只是人性化的一点头便缠着树干往下游,很快便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之后等黄昏日落,燃起篝火烤鸡的他们引来了一窝黄鼠狼。见到两大三小的组合,张清无笑着取了一只鸡给它们。
两只大的人立而起,竟是合爪冲他们拜了拜,像是在致谢。接着,一家五口拖着鸡飞快遁走,惹得胥望东大开眼界。
作为一名现代人,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无奈语言不通,几乎将他憋死好在厉蕴丹会给他解惑。
厉蕴丹“是黄仙”
“对,黄仙,道行尚浅。”张清无道,“孩子贪嘴想吃烤鸡,它们斗胆上前来要了。”
厉蕴丹“我们是道士,它们算是精怪。妖怪上来问道士要吃的,就不怕被抓吗”
张清无“道士又不是什么鬼都捉、什么妖都抓。只要它们不害人,我们才懒得管呢再说,胡黄灰柳白这五家修炼成仙的也有,能成仙的都算茅山同行,能不抓就不抓,能不杀就不杀。不然,万一哪天有弟子得道飞升,在天上遇到个以前捉过的妖,那可太尴尬了。”
正说话间,就听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付紫莹一把将手摁在剑柄上,厉蕴丹也扣住了七星桃木剑,却见离开的黄仙一家复返,还用大荷叶拖来不少野果、三颗灵芝和一根山参,将回礼放在他们面前。
张清无拱手道谢“有劳诸位。”
一窝黄鼠狼吱吱叫了几声,把瓜果往他们跟前一推,便再度没入林中了。这一幕憨态可掬又极富人情味,厉蕴丹见之不禁柔和了眉眼,颇得了几分意趣。
万物有灵,万灵有情。或许,这便是先贤期望“天下大同,人间太平”的含义。
如果人间都是这般烟火,她也是喜爱至极。
约莫半月,看了不少小仙、诛了不少恶妖的四人走出深山,一路往西行去。没想到走着走着又走回了民道,再从民道走回官道,还在半路碰上了一波官兵和两个道士。
道士见道士,双方都一愣。不过道士的圈子也小,只要报上个名号多半就知道是谁了。
张清无与对方寒暄,得知他们是罗浮山的道士,高的叫“吴不明”,壮的叫“程文兴”属于南茅一派。对方得知他们来自茅山主峰,顿时热情不少,一来二去,不少事便问了出来。
张清无“不知两位师兄这
是去作何”
吴不明“受太仆寺马厂监领所托,帮他家祖辈迁个祖坟,这是去迁坟的路上。他们的旧地有倒灌,不得不迁了。”
程文兴“那监领夜梦祖辈哭诉,说是气运将尽,已是等不了。我和师兄本想三日后再迁,赶个黄道吉日,没想到他连三日都等不得。”
有句话他没说,但几人都懂。这监领这么没耐心,确实是气数尽了。
张清无“两位师兄若是不弃,可不可以让我们一观迁坟我这些师弟们没见过迁坟,正好让他们见一见。”
“可。”
一个时辰后,他们见到了祭祀、起棺、香引等手段的迁坟之法。又见两位罗浮山的道士用饱蘸黑狗血的红绳捆缚棺木,令众人将之吊起放在车上,万万不得接触地气。过后,熏香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