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安静,所有人专注地看着她吐出每一个字。国王与教皇露出满意的微笑,而右侧的贵族也含笑鼓掌。神职者也些懵,由于圣女数百年才出一个,他们不清楚这仪式举办得正确与否,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浮上心头,他们总觉得仪式很诡异。
像是、像是在缔结什么
女仆端来象征“圣女”的桂冠和权杖,恭敬地跪在国王面前。国王上前取过权杖,教皇上前取过桂冠,前者将权杖送到她的手里,而后者笑着握住桂冠,往宣幽仪的头顶扣去“接受神赐予的权力,接受神给予的王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圣女了。”
桂冠压上了她的发,宣幽仪顺从地低下头
突兀地,白马嘶鸣声响起,就听“嗖”一声破空之音传来,一支箭擦着宣幽仪的长发而过,精准无误地穿过桂冠的孔,带着它斜飞出去,“铿”地钉死在大殿墙壁上。
众人惊呼起来,骑士拔出了刀,而厉蕴丹褪去诺伊雷奇的壳子披上“达诺琳”的马甲,正架着天马冲进大殿。
“铿”刀锋掠过,数条手臂飞起,骑士倒在地上。
她杀进大殿,天马仰身停下。厉蕴丹翻身下马拉起宣幽仪,再夺过她手中的权杖修女们吓了一跳,牧师大声喊了起来“达诺琳大人,这是教廷立圣女的仪式,您不能”
“不能怎么”
厉蕴丹抓住神像的红布一把扯落,就见一尊漆黑狰狞的羊角恶魔像呈现人前。神职者吓得腿软,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国王、教皇和贵族,突然觉得熟悉的一切变得如此陌生。
那是一尊漆黑的羊角恶魔
他们、他们居然让圣女跟恶魔缔结契约世界是疯了吗
宣幽仪脸色发白“大佬,我念完了祝祷词我说要用生命供奉它,我”
厉蕴丹“无妨,不到最后一步契约成不了。你要是正被恶魔抓走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找回来。”
说着,她将权杖重重摔在地上,从阶下抬头看向上方的两人。说来也怪,两方对峙之下,所有人都觉得厉蕴丹的气势更胜、风范更足,仿佛她才是一国之主,而站在阶上的是跳梁小丑。
大殿安静,外界被黑铁骑士包围。贵族是同流合污者,他们的神色不带惶恐,厉蕴丹冷笑一声,从马背上取下一大叠羊皮书,只觉得这个试炼场的国家可笑至极
“什么神与恶魔缔结了契约,白天属于人类,夜晚属于恶魔,都是谎言你们与恶魔做交易已有几百年,恶魔维护你们的财富和统治,你们为恶魔的出世不断铺路。”
契约由他们缔结,平民由他们主宰。最离谱的是,王室一开始召唤恶魔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治疗自己的一身脏病
染了脏病的王室生出了身体极差的王子,因孩子胎里带病,他从小就被放在室内养育,于是就得了“国王爱子”的称号。那时的草药女巫不是不愿救,而是救不得,王室就是一部滥情史,他们在滥情中造的孽连下一代都要饱受折磨,偏这混乱恶心的力量最能召唤恶魔。
草药女巫拒绝了他们,她不想扯进王室的风波。谁知她的拒绝成了“挑战王权”的象征,王室竟然唤出恶魔,并将口子越扯越大
“召唤出恶魔却无法把它们送回去,只能一面与它们合作,一面在暗中收罗女巫的传承。可惜,真正有实力制敌的女巫已经死了。”
当女巫这个词汇被提起,神职者的神色就变得非常微妙。
在他们所接受的洗脑式教育中,女巫天然是恶的代表,几乎是无恶不作之人。可是,他们信赖倚仗的驱魔师却告诉他们女巫才是克制恶魔的强手。
看看恶魔像,看看驱魔师,答案似乎很分明了。
神职者绝望地闭上眼“天父,请原谅我们曾向恶魔行礼。”
厉蕴丹抽出刀,让宣幽仪上马背“带他们离开王城,回利达斯。之后该怎么做,猎魔人知道。”
国王大声呼喊,外头的黑铁骑士杀了进来。天马载着宣幽仪往外跑,她抬手释放出一片净化的白光,却见眼前冲来的黑铁骑士身上冒出了黑烟,还发出非人的尖叫。
不是人吗
宣幽仪回头,冲后方的神职者大喊“跟上抢了骑士的马就跑,快”别拖后腿,千万要早点出城啊
不得不说她十分了解厉蕴丹的战斗模式,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城外跑。然而外城的平民实在太多,宣幽仪于心不忍,喊的是声嘶力竭“快跑跑”
人总是有从众心理的,一见大伙儿都跑,不禁也跟着跑起来。
直到闯出城门,神职者累成死狗,其中一人才带着不解问道“圣女,为什么要跑得这么、这么”
宣幽仪微笑不语,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轰隆”
山脉晃动起来,他们身后的古堡瞬间塌方半数。
在烟尘之中,两只“日行者”模样的恶魔从国王和教皇的脊背上破体而出,它们长着相似的脸,振翅飞上高空。
与此同时,贵族们也化作一个个“蛹”,成了孕育日行者的温床。他们有的带着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