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第一个孩子说出“梦见”了百年前的往事后,越来越多的孩子也冒出来“佐证”这个说法。
毫不意外地,镇民不再讨论女巫之事。许是为了平息女巫的亡魂,防止她回来报复,他们恳请驱魔师将亡灵送走。
厉蕴丹自是答应,但她拒绝众人参与,也没让任何人知晓入葬地点。故而葬礼极简,仅四人一马一画像而已。
当她把画像封入木盒,再把木盒埋入泥土突兀地,她听见了木箱的锁被打开的声音。
厉蕴丹转过头,就见宣幽仪一脸诧异地端着木箱,满脸懵逼“我不知道,它突然就开了。”
箱子里别无它物,是一页页写满的手札和几本羊皮书。
厉蕴丹道“看来钥匙是个幌子。”
开木箱所需的从来不是一把钥匙,而是心愿的达成。
来时四人一马,去时两人一马。无需车夫,天马自是识途。
它四平八稳地拉着车,回程之路崎岖不平,它愣是没让车厢颠簸一下。而在光线充足、静谧安稳的车厢里,厉蕴丹翻着女巫手札,宣幽仪却是碰也不碰。
她并非不好奇,只是怕被诅咒了“大佬,万一女巫定下的规矩是只有继承人能看,别人谁看谁死,那我不就死得太冤了”
“要不你先看吧等你确定上面没有诅咒,我再看也不迟啊。”
说得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厉蕴丹颔首,便不再管她。她看手札的速度很快,似乎没任何阅读障碍。哪怕上面全是诡异的炼金符号,她也能流畅看完。
瑟拉菲娜的手札给她留下了不少信息,譬如女巫分先天与后天,但其实二者没什么高低之分,因为学到最后都会殊途同归。
譬如女巫有不同的天赋和不同的分类,常见的是白女巫和黑女巫。可无论使用的是白魔法还是黑魔法,都不能作为评判女巫善恶的标准。女巫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不仅是守护他人,更是守护自己。
手札中写道“请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这是神明赐给女孩的力量。祂们希望我们能在乱世中保全自己,也能通过自身的能力和付出收获尊重和敬意。”
“女巫将与黑暗作斗争,并拥有着结束黑暗时代的能力。只是这条路注定痛苦又艰辛,死在路上的先辈不计其数。她们被烧死,被驱逐,被追杀;她们受歧视,受压迫,受磨难可我依然选择成为一名女巫,为了不辜负这份力量,也为了我想要守护的心。”
“他们带来了恶魔,女巫会结束罪恶的一切。”
接着,手札中记录了一部分历史。据瑟拉菲娜所言,女巫在几百年前本是受人敬重的职业。可不知为何,一名成名已久的草药女巫治死了国王的爱子,从此开启了“女巫人人喊打”的时代。
“威伦国王烧死了草药女巫爱塔,恶魔也在这一年降临。女巫们联手消灭了恶魔,驱逐它们重归地狱,可恶魔蛊惑了人们,说是女巫打开了地狱之门。只有世界上的女巫消失,地狱之门才能被封锁。”
可怜女巫的付出竟不敌恶魔的一句谎言,人们翻脸无情,开始万恶的猎巫运动。
他们杀死巫女,霸占她们的财产。又烧毁她们的书籍,断了她们读书识字的机会。之后,无数见习女巫被逐回家园,沦为工具;实力强大的女巫联合起来夺下公国,却被人坐实了“女巫能召唤恶魔”的罪名。
近百年的动荡与战火,女巫死于源源不断的恶魔之手,也败给了人类的背刺。
而等女巫消失于人间,人们却发现恶魔并未消失这才察觉不妥,还念起了女巫的好。不过那时的女巫已不会现身人前,她们虽不忘初心,却也知晓有些人不值得救。
又百年,活人深受恶魔荼毒,而再一次站起来拯救他们的仍是女巫后嗣。
“黑女巫的长子成为了一名牧师,并建起了教廷。为了保护像他妹妹一样的女巫,他建立猎魔人的队伍把女巫编入其中。可好景不长,他被恶魔所杀。”
再后来,教廷的教皇换了人。女巫在猎魔人里失去了立足之地,再度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们几度想整合一个联盟,无奈受到的背刺实在太多。
最终,就成了眼下的局面
厉蕴丹看完这段简史,久久不曾翻动页面。她的异常引起了宣幽仪的瞩目,后者问道“大佬,你怎么了”
厉蕴丹道“只是心生感慨,做人合该狠辣一点。”
但凡女巫懂得“诛你九族”,也不会被逼成这样。她们没输给谁,只是输给了自己的良心和人性的纯恶。殊不知,以恶制恶,无咎。
将简史合上,厉蕴丹看起了魔法基础。也是直到看了基础,她才明白为什么巫师的扮相总是很怪异。
其实,魔杖并不是施展魔咒的必需品,它只是巫师手指的延伸和代替。但因为用手指指着人并不礼貌,且魔杖具有一定的辅助作用,所以后世的巫师惯常使用魔杖,还喜欢收集各种材质的魔杖。
至于戴尖帽在炼金术中,三角形被认为是最稳定的能量吸收器。巫师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