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周的时间,邹家上下已是因各种原因死了14人,甚至其中两个是下一代继承者人选,有一个年仅十八岁。
白幡挂起,纸钱撒落。
邹家老太抱着仅剩的孙女恸哭,大抵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糊了,说出的话让人细思极恐“笼屋的风水局又不是我们邹家一家做的,凭什么我家的人都死了,另外八个没出事啊凭什么”
“你这个杀千刀的属蛇媳妇,要死就死个干净能进我们邹家的门是你的福气,你的父母兄弟我们哪个没照顾着,你替我们去死去填局有什么不好居然回来报复,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大概是怕她说出更出格的话,有人捂住了她的嘴,有人打碎了记者的相机。他们只想把邹老太带离现场,可不知为何,邹老太像是鬼上身似的走向停棺处,双膝跪下,抱着一口棺材狠狠磕起了脑袋。
一记、两记、三记血肉模糊。
她的表情十分扭曲,又定格在万分惊恐,最终涕泗横流“我不敢了,放过我放过我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见钱眼开,我只是都是曹家的错是曹家,曹家你害死我们了”
随着“咚”一声巨响,她的头在棺木上磕炸了。小孙女尖叫起来,很快被吓得不省人事。
再然后,出事的是曹家、孙家和魏家
灵异事件、股市动荡、流言无数,只是“上流人士”的生活距离老百姓太远,纵使他们同住九蛟复仁,但一方的事只能成为另一方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前的“上流人士”是怎么谈及老百姓死活的,到了这会儿,老百姓也是怎么谈论他们死活的。就像风水轮流转,今年转到这家,明年就转到那家。
而造化者更不同,在多方事端中他们习惯了多方吃瓜。又在吃瓜时偶然得知曹家曾动用三亿请厉蕴丹出手却被拒绝一事,顿时,手里的瓜更香了。
“不愧是正统道门出身的,面对三亿都能不心动啊现在想想,她帮我们除灵只收六千块真是行善积德。”
“三亿能值几个奖励点啊,换我我也不要。”
“嘁,没进主神空间前你要说这话我就信你是个君子,进了主神空间说嫌弃钱,你就是个小人。人家那三亿是真三亿,就等于你面对三万奖励点好不要是有人出三万奖励点请你出手,我看你马上跪舔。”
“臭小子你特么想打架啊”
“打就打怕你啊”
距离七月半是愈发近了,厉蕴丹没理会活得挺精神的造化者,只是翻开了祝姑给的撼龙经、青囊、连山、归藏没日没夜地研读核对,寻找支线任务剩余的答案。
不得不说,茅山涵盖的东西太广太杂,饶是厉蕴丹身为古人、少时对奇门遁甲等概念有所涉猎,也不太能看懂个别内容。直到她研读得心烦意乱,钻进无尽仙藏练了数十遍刀法后,才恍然明悟。
彼时,她正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远眺广袤之海,忽觉它的波澜壮阔与高天类同。乾天坤地,巽风兑泽,仅是这一角的风景便囊括了四个卦象。
与日月星辰相接,与自然万物相生,与春夏秋冬相合,不就是“道”么
她何必非要弄懂“蛇佬招财局”是什么,该怎么破,有时候很多答案都藏在自然之中,往往只要站在开阔处看一眼,所有的迷雾皆会散开。
开阔处,散开
厉蕴丹站在修好的电梯门口,摁下了18层的按钮。
看门的小吏告诉她,电梯无法直达禁区18层,可事实证明他错了,18层不仅能直达还没被封,有且仅有的“锁”只是一扇不怎么结实的电子门。
她用横刀劈开了它,轻松进入其中。
结果却发现,十八层不是给活人住的,而是给死人住的。它分设了九个房间,每个房间中放着一口开了棺的棺材,里头盛满五色土。
这五色土中埋着大大小小的蛇骨无数,还安置着一张张女人的照片。根据年代的远近,最初的一口棺木中搁着一张美人画像,之后是两三张黑白照片,再接着就成了彩色照片。
只是随着时光流逝,照片上的人影也已模糊,只能从她们的轮廓与眉眼分辨,但见每一个都是明艳大方的美人。
然而,她们如今却被收敛在这里上不能接天,寻求往生极乐;下不能接地,好去转世投胎,更无法脱离、无法出逃亦无法报复的18层。甚至成为风水局的一员,“饲养”着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大家族。
多么可惜
厉蕴丹垂眸致哀,随即步出新娘埋骨处,来到了视野最开阔的天台。
远眺,是湿地公园的镇邪塔;回首,是人员往来的大学城。笼屋夹在这二者之间,同它们处于一条直线的地理位置上。
粗看倒不觉有异,细看才发现笼屋地如盆盂,四周高中间低,是个极为巧妙的聚宝盆形。而镇邪塔、笼屋和大学城的构架相组合,恰好成了墓碑铭牌的形状,再在中间增设大阵、献祭生人,确实能做成“墓里生财”的大势。
得利者为谁,一见18层安置的棺木便可知。
蛇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