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强风注入,有异种跳上了车顶。
不能让它进来。
厉蕴丹单手攀住天窗边缘,一个用力窜到顶部。她双腿打开,稳稳地扎在天窗两端,狂风吹得华服猎猎作响,她的刀势却无一落空。
她守住了天窗,并在途径下一段街道时猛地弯腰,堪堪与一个广告牌擦身而过。
就听得“啪”一声响,广告牌扇飞了异种。它远远地落在车后,上身被拍得稀烂,想来是死透了。
“大佬牛逼”车内传来胥望东的呐喊。
只是谁也没想到,沦陷的街区居然还有活人走动。
在距离房车三百米开外的地方,一个围着兽皮裙的彪形大汉正挥舞着两根从异种身上撕下来的镰刀肢节,跟一窝异种打得难解难分。
他咆哮着、怒吼着,各种意味不明的音节往外蹦,声音一度压过了异种的鸣叫。而也正是这点,让应栖雍确定了远处有个活人。
“要命”
是个人,活的
应栖雍大吼“你们抓紧我要刹车了”
三百米的距离太短了,房车可是最高速。为了不闹出人命,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那秒,刹车便已经踩下。
刹那,摩擦声很大,尖叫声更大。
整辆房车打着转儿摩擦过去,一屁股掀开了异种的包围圈,闯出一个豁口。厉蕴丹险险稳住身形,一刀劈死跳上车顶的异种,又与下方的大汉对上眼。
那大汉拍拍胸膛,吼了几声“阿努阿努阿努”勇士
像是在赞美她击杀野兽的英姿。
“努你个头啊”胥望东一把打开车门,冲大汉吼道,“上车啊草快点啊不对,小雍,房车还能使不”
“使你个头啊,胎都爆了,下车啊草快点”
风里送来了一股与众不同的血味。
光是轻嗅,就能识别出强大;光是靠近,都会感受到震颤。
血味的源头落在矿城海边的灯塔上,与地铁站这个事发地相距最远。奈何海风甚大,卷着味道流入内城,虽只有细微的一丝,却还是引起了进化体异种的注意。
双头异种停下埋头狂吃的动作,从残骸中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
哪怕相隔万载、历史作灰,源自基因深处的恐惧从来不变。它不知道为何要惧怕会流血的“食物”,可本能在畏缩、在抗拒,仿佛在那未曾谋面的人的手中吃过血亏。
那是什么食物为什么会让它感到害怕
“吼”喉管里发出低鸣,双头异种烦躁踱步。
可最终,食欲还是战胜了一切顾虑,它踹开人类的残骸,全速朝血味的源头飞奔。
“吼”
海边的灯塔年久失修,却还在运作;顶端的栏杆锈迹斑驳,但足够耐磨。四周没有光照,仅有星光几点。冰冷的海风不息,有鸥鸟在潮上低飞,有浪花在拍打礁石。
哗啦、哗啦
自然之声唤醒了濒死者的一线神智。
只见长满青苔的角落里,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
他面如冠玉,清若霜雪,姿容殊胜得绝无仅有,好似中天之月。只可惜,他的丹田被开了一个窟窿,赤中带金的血液染透了筠雾长衫,也沾满了手中长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许是伤重维持不了生机,他的胳膊上开始冒出一块块鳞片
潮汐起卷,水的温润让他回光返照。
男子睁开眼,入目是星子稀疏的天幕。
他无波无澜地望着苍穹,平静地迎接生命的末路。可不知为何很难静心,还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一件诡异的事。
刚才他在哪儿
诸天浩劫,仙魔恶战。
刚才他在做什么
他挖出自己的元丹祭剑,一举诛灭异魔。剑锋的余威足以将天缝封锁,保三界安泰万载。
对了
在身死道消之际,他记得有个声音突破识海,钻进脑内你是想以身殉道魂飞魄散,还是想逆天改命不入轮回
如是三次。
只是他从来看淡生死,一切因果随缘。不同意也不拒绝,仅仅是出于临死前的好奇,他随心问了句“你是谁”
叮已获取您的身份信息,已确认您的时空坐标。乾位地天上古末年,参赛者“谢此恒”。跃迁马上开始,请您做好准备。
阴阳无相,造化入命。天地太初,乾坤终定。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
这个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地方。
是让他换个地方等死吗
忽地,四肢着地的奔跑声传来,谢此恒感知到了妖魔的气息。
即便对方十分弱小,可谢此恒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他像是预知到妖魔会从哪儿闹出来一样。看也不看地抬手提剑,朝东刺去。
“刷”
白芒倒灌,剑气将双头怪物绞成飞灰,连渣都没留下。
或许是妖魔的存在激活了他的求生欲,谢此恒竟撑着长剑踉跄起身,开始摸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