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门口坐着,百里溪缓缓开口“她呢”
“屋里呢,方才奴才着人送茶点的时候,发现傅小姐已经睡了。”刘福三压低声音道。
百里溪眼眸微动,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五月的京都天气已是闷热,好在屋里放了两个冰鉴,驱散了大半的燥意。傅知宁睡得人事不知,松快的眉眼没有半点不自在。
百里溪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扯开了她的衣带。
傅知宁睡梦中隐隐觉得身前一凉,接着便泛起丝丝痒意,她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百里溪正坐在自己身边,手指在轻轻触碰她的伤口
她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前衣衫尽数散开,连肚兜都被掀到了上面,暴露了整截腰肢。
傅知宁心下一慌,赶紧便要起身,结果扯到伤口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还知道疼”百里溪抬眸看向她。
傅知宁表情一僵,讪讪坐好拢起衣裳“何时回来的”
“傅知宁,你胆子不小,竟用自己引赵良鸿入瓮,可有想过一旦哪个环节出错,你便是万劫不复”百里溪定定与她对视。
傅知宁见转移话题失败,沉默片刻后诚实回答“想过。”
“那你还敢”百里溪嗖嗖冒着凉意。
傅知宁小心地看他一眼“环环相扣,确实风险极大,可是他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他的幕僚门客也是,因为我是女子,还是没有显赫家世可依仗的女子,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有这样的胆量,更不会相信我能对他们做出什么。”
螳臂当车是不自量力,可千里之堤同样能溃于蚁穴,她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无所有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势,今日若换了别的高门显贵之女,反倒不会这么容易成功。
因为他们即便忌惮,也是忌惮女子身后的男子,或父兄或夫婿,但从未看得起女子本身,而她这样没有后盾的女子,是根本不需他们耗费任何心思的,如一株漂亮却柔弱的花,主动邀约,去就是了。
所以即便再来一次,赵良鸿依然要栽。
她目光清澈而坚定,始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也并非天衣无缝。”百里溪说着,从怀中掏出珊瑚珠钗。
“这东西前几日就丢了,丫鬟还替我去府衙报了官,即便圣上问起,也不关我事吧,”傅知宁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珠钗,“至于那封信,想来已经变成白纸一张,虽然遇热还能显现,但如今父子阋墙,圣上想来也没心情研究。”
百里溪看了她许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天家父子也是父子,即便儿子大不敬,可只要没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圣上依然不会罚得太过。”
“那就由不得圣上了。”傅知宁认真回答。
百
里溪眼眸微动,瞬间想通了。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面上一片淡色“赵良鸿酒楼之上众目睽睽下被带走,禁军又大张旗鼓去搜府,人多眼杂的,会将事情传出来也正常,即便圣上想瞒,那也得看齐家愿不愿意,齐贵妃愿不愿意,那些早就看不惯赵良鸿的言官愿不愿意。”
百里溪沉默片刻,突然道“他们误将荆棘当菟丝花,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傅知宁偷偷瞄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角。
百里溪察觉袖子一沉,看到她的手指后顿了顿,抬眸与她对视。
“你生气吗”她问。
百里溪反问“气什么”
“气我自作主张。”
百里溪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还知道是自作主张此次也是同赵良毅合作你倒是胆大,与虎谋皮一次不行,还要来第二次。”
傅知宁低着头,一副认真听训的模样。
百里溪定定看着她眼下的黑青,许久之后才问“你生气吗”
傅知宁猛地抬头。
“我杀了柳言,害你第一次计划失败,你生气吗”百里溪直视她的眼睛。
傅知宁犹豫一瞬,老实回答“没有。”
百里溪不相信。
“真的没有,我只是有点难受,你是奉命行事,我明白与你无关,可一想到如意因此受的委屈,又很难保持冷静,我真的没有生气,”傅知宁说着,往他身边挪动两步,“清河哥哥,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不找你帮忙,只是因为我心里清楚,只要我找你,你肯定会帮,哪怕豁出性命,我不想你有事”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越说越觉得自己词不达意,正是懊悔时,百里溪却突然倾身吻了上来。傅知宁微微一顿,察觉到他的大手扶住自己的后腰时,便立刻放软了身体。
这个吻漫长而温柔,百里溪似乎怕碰到她的伤口,托着她的脖颈慢慢将人放平,自己则单膝跪在她身侧,虚虚地压着她吻。傅知宁主动揽上他的脖颈,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百里溪眼神猛然暗了下来,一瞬间加重了攻势。
气氛逐渐升温,伤口隐隐作痛,傅知宁眼角泛红,任由自己在百里溪钩织的网中沉沦,直到情难自抑去勾他的腰带,这个吻才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