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当看到信上果然写有凌平湖传言有他的大姐儿出现此消息时,夜大爷顿时目赤耳鸣。
门外张歌张舞的唤声越来越焦急,他却半分也未听入耳,满眼满脑都是秋络晴同他说的今日凌平湖上的热闹。
大姐儿的消息便犹如击落于湖面的石子,足以激起千重浪,那热闹纵然未亲眼目睹,他都可以想象得出那场面。
京城各路人马少不得到场,还有
夜大爷闭上双眸,眼皮止不住地轻颤。
倘若大姐儿真还活着,真安然地回京,那么他再不能让大姐儿白白殒命那些争权夺势之中
片刻后,张歌张舞终于看到禅室的门打开,她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已无往日灰暗脸色,反而多了三分生机的夜大爷。
“大师”张歌让开身,看着夜大爷自她眼前走过,她跟在后面,“大师没事吧”
“无事。”夜大爷一身素袍,不再是一身和尚僧袍,噌亮的脑袋在月辉下十分打眼。
张歌与张舞对上一眼,她们都觉得眼前的夜大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们又说不上来。
秋络晴一直堵在禅院门口,等到夜大爷再次走出,此刻她已淡然许多,“大师已知我所言非虚了吧”
连僧袍都换成了素袍,看来夜大爷已然把她的话尽数听入耳。
“女施主深夜至此,候于此处与贫僧道凌平湖上的热闹,不知意欲何为”夜大爷与秋络晴隔个步。
一个姑娘家夜半上山进寺,说没目的他再蠢也不信,事情又与他的大姐儿有关,莫非这位安山候府的二小姐与他家大姐儿有何交情
好的,还是坏的
他记得往前与大姐儿来往密切的众贵女中,并无此秋络晴。
“莫世子与琅琊王氏女定下婚盟,不知大师可知”秋络晴问道。
夜大爷眸子一转,“女施主是为了仁国公府的世子爷而来”
“是”秋络晴毫不避忌,“我就是为莫世子来的。”
“那女施主找错人了,莫说贫僧早不理俗事,纵然贫僧未落发之前,仁国公府中事亦无贫僧置喙之地。”夜大爷往前迈步,他已无心思再听秋络晴说下去。
张歌张舞跟在左右寸步不离,见夜大爷肯走了,也不与秋络晴多言,二人暗下高兴不已。
不然以她们之力,夜大爷真不愿走,她们也是无可奈何。
“大师”秋络晴追上夜大爷,再次挡住夜大爷去路,她急切地说道“莫世子往前与夜大小姐情比金坚,不止一次说过此生非夜大小姐不娶,坊间亦传过仁国公府有意与静国公府联姻之事,此番仁国公府改而提亲琅琊王氏,莫世子与王大小姐定亲,难道大师就半点也不替夜大小姐感到委屈么”
“我家大姐儿福薄,当不得仁国公府的世子妃。”夜大爷眼泛冷冽之色,“何况凌平湖之事不过传言,并未有谁真正见到我家大姐儿,女施主如此急着跑上山来告知贫僧此事,难不成是想贫僧为了一个未定传言而下山大闹仁国公府么”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会了那些内宅使阴计的手段,且还想用在他身上,借他之手达到目的,安山候当真养了个好孙女
夜大爷露出鄙夷的目光。
“大师之言,是想眼睁睁看着王大小姐嫁入仁国公府,待日后夜大小姐真的出现,却是昔日情郎不在空泪流”秋络晴有备而来,自没那么容易被夜大爷三言两语打发。
“女施主左一句莫世子,右一句情郎,既然女施主如此在意,何不自个往仁国公府去,同莫世子表露心迹,或许莫世子也早对女施主情根深种,也免去女施主如此费口舌来说服贫僧。”夜大爷皱着眉头语出直白,着实是秋络晴真把他当成傻子来哄。
秋络晴语塞,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静国公府存在感不高的夜大爷竟如此难缠
到底是生出候门的贵女,她能熟知内宅腌臜事儿,亦能知晓几分政局利害,却丝毫不懂何为商人。
夜大爷落发前打理着整个夜家的家业,倘若无半分心计,亦无法将夜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本事。
秋络晴耍的心眼在夜大爷跟前,特别还事关夜十一,夜大爷岂有不谨慎之理,一谨慎,秋络晴对莫息的态度又半丝未掩,夜大爷自然嗅出其中的意味来。
夜大爷不愿再滞留,对张歌张舞说道“走吧。”
“是”
“是”
张歌张舞齐齐应诺,张舞立刻再次动手,将挡路的秋络晴拉开。
秋络晴被拉得一个踉跄,眼睁睁看着夜大爷在张歌张舞的护卫下渐渐走出她的视线。
“说得真好。”修意暗道真不愧是夜大小姐的父亲。
影子也点头,“大师看来挺正常,脑子也没坏,那当年进宫与皇帝吵得惊天动地又是为何”
修意一惊,没想到影子进京不久,竟是连十年前这件事儿都挖出来了,惊后道“世子爷命八部众查过,未曾查到具体的,只知与夜大小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