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八小姐。
短短五个字,直让马文池离开静国公府时,那脚是飘的。
回到马宅,直到用完晚膳,收完碗筷,马文静也没见她哥扬上的嘴角落下过。
堂屋坐下,沏了两杯茶上来,马文静笑着问“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因着长兄未娶,即便年已十七,她也未嫁。
她见长兄这般,以为是长兄终于有了心仪的姑娘,问得颇为兴高采烈。
当初大理寺姜左少卿嫡长女姜蕊,她就觉得甚为不错,难得人家大小姐为了博得她长兄的青睐,前后制造了同她巧遇加深感情的安排,为的还不是想通过她这个小姑子夺得她长兄的心。
可惜,长兄就是个榆木脑袋,看不清人家姑娘的心,她明言了,长兄一句话便回绝,让她想再拉拉红线的机会都没有。
“嗯。”马文池端起茶杯喝一口,心情好,连日常的粗茶都觉得美味得很“十一那丫头,终于肯对我开口了。”
马文静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她期盼的那样“十一是哥的徒弟,自然没什么可瞒哥的,倘瞒了,那也定有十一的缘由。”
马文池不可思议地瞧着自个妹妹“你同十一虽有往来,却也不多,了解彼此应当不深,怎么你就这般相信十一”
“哥,我与十一虽相处的时间不多,我这人也不太聪明,可不妨碍我知晓十一是个聪慧的小姑娘啊”马文静有自知之明,自来长兄朝中诸事,她都没问过,因着知道问了,她也帮不上忙,夜十一则不同,那小姑娘实在狡桀“哥总说十一不愿同哥多说,那哥可曾想过,十一为何不愿同哥多说”
“她都能同师兄说”
“就是啊,那是为何”
马文池被问住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得过许多答案,却又觉得每一个都不是答案,似是而非。
“师兄擅医,医术精堪,又是”他师兄为女儿身这事儿,他妹尚不知晓,马文池险说漏嘴“相较起师兄,我确实木讷了些。”
“我看未必”于木讷这词,马文静觉得用在她长兄与她有鱼哥身上,实在是还嫌太浅了“有鱼哥于男婚女嫁方面,跟哥有得一拼,都木讷得很”
马文池轻笑,只要他妹一涉及婚嫁这个问题,他每回都只能回避“师兄得十一更多青睐,起初我以为是信任的问题,后来经历一些事情,知一些事情,我便觉得其实同信任与否无关,而是牵扯到的问题,师兄于十一而言,更有利。”
“那会是什么事情”马文静也不揪住马文池特意回避的婚嫁问题不放,她大略知道长兄心中有人,只是那人是谁,长兄不说,她便无从得知。
马文池摇摇头“大概利害关系重大,涉及面极广,轻则丢性命,重则”
马文静见马文池摇头后神色严肃,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重则如何”
“抄家灭族。”马文池想通此节后,他对夜十一这个徒弟越发看重,他这个想法虽还只是揣测,但十之八九。
自他师兄被他旁敲侧击时的某些言语来看,他可以确定这个揣测的方向没有错,他徒弟确实是有大事儿瞒他,也确实不愿因那件大事儿而牵连于他。
茶杯抖了抖,杯面茶汤轻颤,马文静将手中握着的茶杯放下,甚忧心地说“哥,有这般严重么”
“有,你别忘了,夜家是夺嫡四豪门之一,十一是静国公府大小姐,本身就在夺嫡中心,她所谋之事岂能轻得了”马文池也不是没想马文静的婚嫁问题,可他与师兄早因着夜十一入夜家阵营,将来下场如何,是福祸难料。
随着他妹年纪越来越大,唯一妹妹的归宿简直已成他心病。
马文静是个单纯的姑娘,以前当绣娘,见过最厉害的勾心斗角不过是绣庄里绣娘之间的明争暗斗,上不了台面,也严重不到哪儿去,她对长兄所言的严重实在无法想象,抄家灭族于她而言,更是遥远得很。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面对,有一日会自她长兄口中说出来。
“文静,我想过了,你不能嫁在京城,最好远嫁。”马文池观着马文静被他吓得略白的脸色,瞬间越发坚定他早就有的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官员同哥提过亲,可我想着,你并不适合官家。”
“哥”
“哥只希望你平平稳稳地过一辈子,安平幸福,待老了,儿孙绕膝,得享天伦。”
“可是哥,我远嫁了,谁来照顾哥”马文静不放心长兄,“何况长幼有序,哥还未娶妻,身为妹妹,我又怎能先行婚嫁”
婚嫁二字在马文池脑海中闪过,想到安有鱼坚决留在太医院承继吕院使鸿愿的态度,他便不由苦笑“哥没关系,哥还早呢,可你是姑娘家,跟哥不一样,哥晚几年再娶妻也没多大关系,你却不能,知道么”
再留,她便得成老姑娘了。
马文静不是不知道“不行,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还有你有鱼哥在,我怎么会是一个人”
“有鱼哥也未娶妻啊,你们自来最不会照顾自已,倘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