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很快见底,驼鸟终归得伸出脑袋来。
“不能说”
“”
“阿苍,送客”
“”
阿茫已吃完回到屋外廊下守着,永籍刚自茶水房要踏回正屋,阿苍正收拾着碗筷,闻声赶紧放下,回身快步同永籍一前一后走回正屋,同看着仍坐在桌旁的各自主子。
永籍可以继续看着,阿苍却不能,大小姐已下令,她得执行才行,走到桌前,福身道
“莫大少爷,请回吧。”
莫息很委屈,简直比永籍被他敲脑壳时还要委屈,没理会阿苍请他走人的姿态,忽而抓起身边夜十一靠他这边的左手,低头,张嘴,扑在她手腕上便是一咬。
“嘶”
“嘶”
顿时两道抽气声响起。
阿苍莫大少爷疯了吧
永籍大少爷对我还是好的,从来只敲我脑壳,都没咬过我
这一咬,莫息恶狠狠地想着,绝不能留情
前世失去她后,他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倘不是有她留下的儿子尚需照顾,不能让儿子失去母亲又没了父亲,他早在她亡故后紧随其后,赶在黄泉路上同她作个伴。
她不知道,她亡故后,两人的血脉得以延续,却也生存得岌岌可危,如同三皇子一般自小就是个药灌子,每当看着用她的命换来的儿子,每回都能让他痛到无法呼吸,也让他悔到深处,早知道会这样,他不会要这个儿子,他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子嗣,他不会让她为了延续两人的血脉,为仁国公生下所谓的香火承继而命送
阿苍抽气过后,赶紧上前便拉开莫息,却被夜十一抬手阻止了。
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更清晰地看到莫息眼中那既狠又悔的眸色,她不明白他怎么会露流出这样的情感来,只是直到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坊间流传莫家大少爷一改懒散敷衍,成国子监博士人人称道好学子的上进好学楷模,原来是真的。
他,真的不一样了。
“咬够了么”夜十一忍着疼,噩梦里经历过产子那种恐怖的剧痛后,她觉得这会儿被莫息咬着,也没怎么疼。
恶狠狠想着不能留情,绝对要咬得狠深狠深,让他的印记永远留在她腕上,留在她晨起洗漱便能看到的地方,日日夜夜不忘她身上有他留下的气息,可真执行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艰难。
没咬够,但他已经不舍得再咬深一点儿了。
莫息抬起头,放开夜十一的手,淡然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边残留的口水,夜十一盯着左手腕上被莫息咬出来的上下两排牙印,还没来得及将手移到阿苍跟前,让阿苍给她擦干净上面的口水,莫息再次抓起她的左手。
“你又想做什么”夜十一急了,咬一回就算了,他要敢再咬一回,她保证她一定会打碎他的牙
“擦擦。”莫息用擦过自已口水的帕子覆上夜十一左手腕上的他的杰作,轻轻擦着,眼角瞥到她盯着他用的帕子皱起眉头,他甚是有理道“你这上面沾的我的口水,可比我嘴上残留的口水多多了,反正都是我的口水,用同一条帕子又有何相干的”
不忍直视,不堪入耳。
这是阿苍永籍听到莫息一本正经地言语后,两人脑海里同时浮现的八个字。
夜十一却是脸色微红,她想起噩梦中有一回,他端了她要吃的雪莲银耳羹吃了几口,告诉她味道如何的同时,见她不苟同他此行为,他认真地同她说,他亲她时,就吃了不少她的口水,这会儿羹汤里也就沾了少许他的口水,她吃吃怎么了,还不如他吃她口水的任何一回多。
歪理异曲同工,同样厚脸皮得理所当然,义正言辞得让她白白瞪酸眼
意会到夜十一已然气到不想同他说话,只用一双眸子睁圆了瞪他,莫息帮她擦干净左手腕上的他的口水后,嘿嘿笑地转移话题
“你就不问问我今日下学后为何没能去同你逛逛”
夜十一不想开口。
“我被罚跪了。”太熟悉她的小性子了,莫息也没想等她的回答,自顾道“被罚跪到什么时候不好说,就因我不顾我母亲阻拦非要进宫之举。”
此话儿不无讨饶卖乖之嫌。
一句话,都是为了她。
夜十一叹气“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可你要知道,同黄指挥使交易,结果如何看得见,好坏大不过天,同我皇帝舅舅交易,那是瞬息万变,生死莫测,一个不小心,风暴便能袭卷你我两族数百条性命。”
阿苍早掏出干净的帕子想要为夜十一擦净手腕,没想莫息霸道地揽活过去,丝毫没她出手的余地,这会儿莫息又冲她伸手,明显要她手中干净的帕子,见大小姐看到了也没异议,她顺从地将帕子递到莫息手里。
“我知道,你放心。”莫息接过干净的帕子,便往夜十一左手腕两排牙印的位置上圈一圈,再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别用去痕的药膏抹。”
夜十一挑眉,没吭声,她一定抹。
阿苍无语地看向永籍,永籍脸火辣辣地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