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樱宝院时,竟看到冯大到院里徘徊,邱氏不禁上前问了声,冯大道
“锦鲤湖一事儿,实是五妹骄纵蛮横惯了,倘钗表妹真有个好歹,侄儿最是年长,带三妹五妹上京,却惹出此等祸事,祖父得知必定得打断侄儿的腿儿,五妹也必然得受二叔祖父一顿重罚。”
邱氏明白,这是探杨芸钗好坏来了
“大哥儿不必担心,虽高热未退,但有方太医在,钗姐儿不会有事儿。”
冯大惊喜“方太医答应留夜”
邱氏点头“已在寒时居暂居。”
此时夜祥在屋里听到说话声,同夜瑞往外望了望,见是冯大与他们母亲说话儿,夜瑞还好,夜祥一想到杨芸钗尚躺在床榻上高热不退,冯五却睡得香甜,他是冲出来便一阵夹刀带棒
“大表哥有空在这儿说漂亮话,不如回去教教五表姐,好叫五表姐知道什么是蛇蝎心肠”
夜十一怎么教训冯五的,夜祥是知了个透,但他头回觉得,大姐姐这回真是下手轻了,换作是他,他就按着冯五的脑袋在莲荷缸里不撒手,最好把冯五整个人丢到缸里去,让冯五也重重地大病一场。
冯大被夜祥斥声得满面羞愧,终归是冯五错在先。
邱氏闻言却是大斥夜祥“祥哥儿你大表哥此番来是担心钗姐儿,你怎能如此说话,真是越发没了长幼尊卑,还不快给你大表哥赔礼道歉”
夜祥不服,拧着性子不肯低头。
夜瑞见状道“哥哥,做错事儿的人是五表姐,五表姐也让大姐姐罚过了,这会儿你这般发作大表哥,实在没道理,徒增惹母亲生气,更惹来自已一顿骂。好在大表哥大人大量,不同哥哥一般见识,哥哥还不赶紧同大表哥赔个不是”
此话一落,邱氏真心觉得次子要比长子懂事得多,被夜祥气得起伏的心口不由舒坦一些。
冯大则不觉重新审视夜瑞一番,夜瑞此话既表明了错在冯五,夜十一已然教训过,又将他抬高,大人大量的他自不能同夜祥计较,他不计较,邱氏自不会再训斥夜祥目无尊长,真是既保了其兄,又顺了其母的气,最后还将他抬得不管是不是夜祥的错,他都得顺坡下驴小事儿化了。
插曲的最后自是夜祥向冯大赔不是,冯大又进屋稍坐,等到芝晨再端来汤药让杨芸钗服下,得知杨芸钗服下汤药后便睡沉了,也不再说胡话,冯大方起身安心往竹珍院去。
冯大一走,邱氏便瞪着夜祥教训
“身为长兄,行事儿却不如瑞哥儿沉稳,更不如瑞哥儿想得通透,读书没让你越发出息,倒是脾气见长”
夜祥埋头受训,半句没顶嘴,诚然他也想得透,就是发作不得冯五,乍见到冯大,心里的火早冒个三丈,不同冯大出出,他气不过,再者,他也想让冯家人知道,杨芸钗除了有他大姐姐护着,还有他呢
夜瑞小大人般坐在邱氏身旁道“母亲莫气,哥哥明白着呢,会那般不顾礼数发作,也是为了将事情摆到表面上,让大表哥往后多些顾忌,回去能好好约束五表姐,可不是脾气见长。”
闻言邱氏不禁看向夜祥,夜祥却是微讶地看着夜瑞,夜瑞调皮地冲夜祥眨眨眼,母子三人一时无话。
因要读书备考,冯大所客居的明澜院最近应先生教学的今辉堂,自樱宝院到明澜院,可不经竹珍院,冯大特意转到竹珍院,冯三得了通报赶紧自冯五寝屋内室出来,在外间见到冯大时,冯三一颗心微提。
一坐下,冯大脸色不佳,往内室看了眼,回头便问冯三
“五妹没大碍了吧”
冯三心知肚明锦鲤湖一事儿虽直接与她无关,但暗里冯五不无受她影响,她的心事儿素来也瞒不过冯大,应了声无碍,随之认错
“大哥,此事儿是我同五妹错了。”
冯大瞧着低头垂目不敢正视他的唯一嫡亲妹子,也不论对错
“你可还记得祖父、二叔祖父同意让你与五妹随我上京,为的是何事”
冯三点头“记得”
冯大火气突然上来“记得你还这般同五妹胡闹”
再想起夜祥夜瑞兄弟俩明枪明刀让他无地自容,夜十一更是直接在锦鲤湖当场给冯五教训,不管杨芸钗是不是孤女,杨芸钗已然非他冯家人可姿意欺辱之人。
冯大火气渐下,思绪慢慢回到他此番上京前,祖父亲口对他说的话,他记得甚牢
“我们冯家在京城毫无根基,倘要在官场有所作为,不再仅是外放小官小吏,仕途不求平步青云,只望有朝一日,湖广冯氏也能同贵州习家一般出个人杰,位居三品以上,成为国之重臣,便还得依靠夜家,依靠这静国公府”
他迎着冯三终于敢抬起眼瞧他的双眸“此乃祖父原话。三妹,五妹年纪尚小,性子又骄纵惯了,许多事情祖父与二叔祖父都只会同你我说说,不是不能同五妹说,而是五妹如今尚无法理解,亦无法担当。我春闱在即,这些日子又拜于应先生门下,只管埋头读书,难免忽略了你与五妹,原本我觉得你年长五妹许多,也素来是个懂事的,从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