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可能是移情。
酥酥和花儿们好生亲昵了一番,才慢腾腾站起身来。
她看向东殿的殿门。
殿门紧闭。看不见其内。
重渊就在这里吧。
从那天他离开后,酥酥没有想过再见会是在赤极殿。在东殿,在他们曾经在一起无数日夜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
而后踩着慢腾腾的脚步去推开了东殿的殿门。
悬挂着的红灯银铃流苏叮铃铃地摇曳,风吹过,殿中幔子随风晃动。
殿门在酥酥的身后闭合。
多支烛台上放着十八颗海珠,按理说该是将整个东殿照亮的。可是海珠此刻黯然无光。在殿门闭合后,酥酥眼前视线一暗,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殿内的轮廓。
“重渊。”
她轻声喊着。
却没有人应答。
她一步步走到熟悉的小榻旁。
小榻上,身着一身雾霭蓝衣衫的男人安安静静躺在那儿,闭着眸仿佛在睡。在他枕头的旁边,放着一个苍迦树皮做的小狐狸窝,窝里还搭着一块雪白色的皮毛。
在睡觉吗
酥酥想,他受了重伤,可能精神不支。
酥酥学着重渊之前对她做的那样,在手中凝聚灵气,轻盈地围绕着重渊经脉游走了一圈。
她垂下手来。
原来,原来伤得这么重吗不只是神魂,还有身体,重伤之下,经脉堵塞,他心跳的脉搏都那般的微弱。
是因为帮她抵挡天雷。
本该受神魂之伤的人是她才对。
酥酥咬着唇,有些忧伤地凝视着重渊。
酥酥轻巧地用了几道疗符,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发现男人紧皱的眉心微微展开了点。
她也不吵醒他,安安静静在小榻旁的地垫上坐下来,手托着腮,凝望着东殿内熟悉的一切。
好像是熟悉的,又好像是处处陌生的。
这里,全部都是重渊的气息。
多日的紧张在见到重渊后,化为对身体最大的疲倦,酥酥靠在小榻上,不过片刻就闭上了眼。
酥酥睡了一个极好的觉。
她睡在一片温暖之中,有熟悉的心跳声陪伴着她,在有些似醒非醒时,有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继续入睡。
酥酥挣扎着要醒来。她不能睡得太久,她要,要告诉重渊一个消息不能在自己的睡眠上浪费时间。
她与那股力量抵抗了许久,最后还是虚弱地睁开眼来。
她睡在榻上,在重渊的怀中,一如过去的百年里,他抱着她,哄着她入睡。
“重渊。”
酥酥疲倦地闭上眼,再次睁开,强打起精神从榻上爬起来。
坐在那儿双手抱着膝,顾不得其他,先给重渊说她知道的消息。
“洪大人说,妖界准备对你下手,要杀你。已经派出不少妖族了”
重渊听到妖界倒是微微挑眉。
“是么,妖界也准备动手”话未说完,男人淡定地改了口,“原来有这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却不知。”
而后轻飘飘揉了揉酥酥的脑袋。
“多谢你专门来告知我。”
松开手后,男人侧靠在小榻上,一双眸静静看着酥酥。
酥酥还记得分别前她和重渊说的话。如今主动来找他,会不会让他觉着自己说的话都是不算话的
可是不是这样的如果重渊说的话
“回去吧。”
男人移开视线,轻飘飘说道。
酥酥一愣。
“回去”
“回去你的师门,回去卫国。”重渊声音淡漠道,“离开赤极殿。”
酥酥咬着下唇,沉默片刻起身。
“告辞。”
她说完转身。
男人却在后面低语补充了句“怕你误会,我得解释一句。”
“赤极殿如今不安全。我想你安全无虞。”
酥酥攥紧裙子的手微微松开。掌心甚至冒出了汗,她干巴巴哦了一声。
这是来自重渊的解释。若是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解释什么。
她在时间的流逝中长大,重渊也在磕磕碰碰改变。
酥酥往外走了两步。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男人始终目视着她的背影,她每一步走出,男人的眼神越发的幽暗。
直到她脚下顿住,犹豫了下,还是转过身来。
“重渊,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她能探测到的无关神魂,仅仅是他的身体就伤得很重,若是加上神魂重伤的话酥酥难以想象是何等剧痛。
男人面色淡淡“死不了。”
酥酥咬紧下唇,有些生气地瞪了重渊一眼。
可是他都用死不了来形容自己了,那岂不是说,伤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
“不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