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叶青棠迟疑地拉开了车门。
下了车,摔上门之前,她朝着车厢里又看了一眼,昏暗中,应如寄如凝然不动的一道影子。
叶青棠将走进大门口的时候,车灯一闪,她回身看去,那车正在掉头,一个拐弯之后,进入对面的车道,渐行渐远。
新年前的最后一天,叶青棠一个人过的。
早起的时候,应如寄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消息,告知她临时有事,可能一整天都脱不开身了。
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应如寄生气不愿意见她的托词。
微信群里自然不乏韩浚呼朋引伴,叶青棠原本答应了过去跟韩浚他们一块儿跨年江北区会放烟花,这厮在正对烟花燃放点的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定了一个豪华套房,邀请了好几个朋友,一起打牌看烟花。
叶青棠心情沮丧地在场馆里忙了一整天,到晚上彻底精力耗尽了。
她把定的那家餐厅的位置让给了伍清舒和陆濯,在他俩下班离开的时候,她偷偷跟伍清舒说,你今天要是还不把坂口濯睡了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叶青棠忙到晚上九点半,最后一个离开场馆,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空调开了好久,仍觉得不够温暖,她气鼓鼓地把应如寄住的那楼盘发给叶承寅爸,我想搬家。
她也要装上地暖,只穿t恤和袜子。
过了好久老爹也没回复她,她猜想必然是老夫老妻在花前月下。
叶青棠洗了澡,换上毛绒的家居服和长袜。
她打开电脑播美剧,但始终看不进去,就推到一旁去当背景音了。
她注意到桌上的马克笔和速写本,想了一会儿,拿了过来。
她开始画。
一只地鼠,从洞口里探出半个脑袋。地鼠整个脑袋探出来,四下张望。
地鼠伸爪,戳了戳一旁一只正在睡觉的黑猫的尾巴。
地鼠从洞里爬了出来,悄悄地靠近了黑猫。
地鼠将两张纸条,塞进了它的两爪之间,然后飞快地溜回了洞里,关上了门。
一共八张,都是简笔画,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拍下照片,裁剪,然后按顺序一张一张发给应如寄。
应如寄没有回复。
叶青棠从桌上的书堆里随意拿了一本摄影集,漫不经心地翻看。
美剧在播下一集的时候,骤然响起微信提示音。
叶青棠回神,赶紧拿起来一看。
和应如寄的对话框,终于多出来两条新消息。
第一条是把简笔画的其中一张,那黑猫爪子夹着的纸条,拿红笔圈了出来。
第二条是一个问号。
叶青棠立即将准备好的最后两张图发过去。
一张是地鼠举着纸条,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另一张则写着对不起。
应如寄又没回复了。
叶青棠没辙了,叹声气,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拿上手机回卧室,准备刷刷微博,听听音乐就睡觉。
自然是毫无睡意。
刷了一会儿微博,又不自觉地切到微信界面,上划屏幕,试图像刷微博那样刷出一条新消息。
把这无意义的动作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屏幕上竟真的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叶青棠只觉心脏都停跳一拍。
应如寄睡了吗
叶青棠赶紧坐起身,回复还没有。
应如寄等下给我开门。
叶青棠摘了耳机,迅速跳下床,趿拉着拖鞋跑去大门口的可视电话那儿蹲等着。
大约过了快十分钟,可视电话终于响起。
她立即接通开门。
又等了两分钟,外头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叶青棠不待人敲门,直接将门打开了。
外头的人脚步一顿,“你也不确认一下再”
声音被打断,因为叶青棠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应如寄抬手,轻按住她后背,低缓地吐出一口气。
进门之后,叶青棠开鞋柜门找拖鞋,应如寄则注意到,伞筒里装着他送给她的那把黑伞。
一双拖鞋放在了他的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微怔。
那时候因为常来这儿,叶青棠给他备了一双常用的灰色布拖,他没想到她竟没有扔掉。
应如寄换鞋的时候,叶青棠打量着他。
他穿着深灰色的羊毛大衣,内搭半高领的黑色毛衣,一种林寒涧肃的冷峻。
应如寄换了拖鞋,抬腕看了看手表,还差三分钟到零点。
转头,却见叶青棠正盯着沙发后方的挂钟,在和他做一样的事情。
叶青棠忽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径直往卧室去。
不是他以为的展开。
进了卧室之后,她便开始去摆弄放在一旁凳子上的便携式投影仪,这应该是她新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