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长大,对个体、对生命毫无思考的美丽花瓶虽然,即便是花瓶,她也是绝无仅有的品类,叫人甘愿奉于案上,精心呵护。
应如寄转头看她,好奇问道“你念的什么专业”
“艺术管理。”
“我印象中这似乎是波士顿大学的优势专业。”
“应老师高看我了。”叶青棠笑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美本和美硕,混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文凭。”
“本科就去国外了”
“嗯。十七岁去的。那时候成绩不太好,念的南城外国语学院的国际班,纯粹是靠家里砸钱才有书念。我爸妈对我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本意是让我出去见见世面,有没有学到东西不重要,反正回国了也不会少我一口饭吃。”
“但你似乎很热爱你现在的工作。”
叶青棠点头,“我是后来去了以后,渐渐对学的东西感兴趣,才真正开始投入精力和时间,并且继续读了研究生。我的同学要么去了博物馆和画廊工作,要么做独立策展人,和真正的艺术品打交道。我比较喜欢书籍,另辟蹊径地做了现在的工作。”
“非盈利性质的”
“第一届是免费的,但是效果不好。你知道的,艺术书籍是关于绘画、雕塑、装置、影像、平面设计还有研究性文献等等这一类的专业书籍。文学作品、漫画和绘本也有,但不是我们展览的主要类目。有一些家长不了解,看到是书展,又是免费,就会把孩子送过来。新华书店的童书区应老师见过吧”
应如寄笑出一声,“可以想象。”
叶青棠依然心有余悸,“第一届简直不堪回首。我们好多书和装置是千里迢迢运送过来的,有些可能全世界就印刷了50本,结果在展览中被熊孩子糊上一个油乎乎的手印。后来就改成收费了。”
“今年的这届什么时候”
“现在是一年两届,7月和1月。”叶青棠转头看他,“到时候我送你票。”
“既然和我们从事的行业相关性很强,到时候自然要组织事务所所有人都去观展学习。团体票可以打几折”应如寄一本正经。
叶青棠噗嗤一笑,“你是想让我社死吗”
聊着天,叶青棠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新邮件提示的声音。
叶青棠连忙摸过手机,点开邮箱一看,不过是某a会员续订的通知邮件,顿时大失所望。
应如寄觉察到了,“在等谁的回信”
“嗯。”叶青棠简单解释了自己联系一芥书屋三次被拒的事情,“我下班之前直接给一芥书屋的主人汤望芗先生发了邮件,希望他能回复。”
“据我所知,汤老先生现在基本已不会查看私人邮箱了,他的事情都是助理在处理。”
叶青棠顿了下,意识到“你认识汤先生”
应如寄微微垂眼,看向身旁的人,微微思索的神色,片刻笑说“你知道我在耶鲁读的书。”
“我们好像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应如寄犹豫着,似在纠结该不该说,“那你知道一芥书屋谁设计的吗”
叶青棠一愣,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一芥书屋是南城她最喜欢的建筑之一,当时汤望芗做有限度的开放参观,预约制,统共只接待了不到1000人,她有幸获得参观名额。
进入之后,对这藏书、起居、工作多功能兼具的建筑叹为观止。
她不喜欢奇观式的建筑,更喜欢因地制宜的创新,一芥书屋就是这样的风格。
除了惊讶,还有尴尬。
该怎么说没去了解一芥书屋是出自谁手,是因为她一贯是“喜欢吃鸡蛋不必知道母鸡是谁”这句名言的忠实拥趸。
而这段时间,她对应如寄的调查则纯粹是功利性质的,个人简介页面看完生平概述就关掉了,至于他具体设计了什么作品,根本不在她的兴趣之列。
现在这情景,简直是“叶公好龙”的现场演绎。
果真,应如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戏谑道“看来是不知道。”
他有幸得见叶青棠耳根泛红,似乎想找个地缝就地蒸发,少见的卡了壳,完全说不出话来。
应如寄不逗她了,“需要的话,我可以跟汤老先生打声招呼。”
“不不不,”叶青棠赶紧说,“我不想走这样的后门,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放心,我还左右不了汤老先生的抉择。我可以叫他助理看看你的邮件,答不答应他们有他们的考量。”
叶青棠双手合十,“谢谢应老师这样就够了。反正对我而言已经尽力,仍然不行也能坦然接受n b了。”
应如寄不由微笑。她对工作的热情太具感染力。
可视电话突然响起。
“外卖到了。”叶青棠起身靸上拖鞋,走过去接通开门。
应如寄看了叶青棠一眼,她身上只穿着睡衣,便说,“你去穿件外套吧,别感冒,等下我帮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