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惊觉她的肌肤凉意彻骨。
银筝的手温热,刺的云莺身子晃了晃,得亏是银筝扶着,不然她便要摔到地毯上去。
“无碍,下去吧。”云莺轻摇了摇头,细白的牙咬住丹唇,她方才真是怕极了,怕他强行带她走,更怕他要她的命。
银筝也不敢多问,连忙一手抱着拂枝琴,一手扶着云莺下楼,裴烬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空气中却残留着淡淡的落苏气息,昭示着方才不是一场梦。
回了屋子,银筝捧了一杯热茶塞到云莺手中,絮絮叨叨,“姑娘可是冷着了早说过还是先穿着袄裙,你非得穿襦裙,扬州三月的天还有些冷呐。”
银筝自十岁起便跟着云莺,虽比云莺小一岁,却拿云莺当妹妹照顾着,从未见她这般,自然忧心。
“银筝,你别忙了,我想歇会。”云莺找回自个的声音,还带着些后怕,她不是多大胆的人,也知生在云楼,命贱如蝼蚁,生死皆是贵人们一句话的事,她自然害怕。
“好,那我去铺床。”银筝知晓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再多问了。
云莺躺到架子床上,绣了团花纹的绸子幔帐落下,遮住了外头的光,令帐内陷入黑暗。
过去有一刻钟了,手脚还是冰凉,可见她被吓得有多惨,见了那样多的客人,加起来还不如这一个来的令人胆战心惊。
一万两黄金,瞧着是触手可及的富贵,可得到富贵不是本事,能守住富贵才是本事,云莺自认为没这个本事,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她阖上双眸,轻轻地舒了口气,只盼着别再见到裴公子了。
裴烬从云楼出来时脸色甚是难看,俊逸面庞上宛如覆盖了一层霜雪,云莺的拒绝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血流成河,若是此生还不能得到她,那他又何必重来一回
“主子。”方定瞧见他冷若冰霜的脸,连忙放下车凳。
“回去。”裴烬上了马车,连语气都冷了几分。
方定往后瞧了一眼,并未见着其他人,知晓主子今日是败兴而归,连忙驾车离开。
回到别院,玄凌抱着剑迎上来,“主子,汤知州已在花厅等候一个多时辰。”
裴烬脚步未停,从回廊走向书房,“不见,按原计划行事。”
方定连忙应下,“是。“
裴烬很快消失在转角,玄凌看了一眼方定,“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主子自个回来了,你还需要问”方定松了口气,方才在路上他都怕主子会让他去云楼抢人。
方定得去见汤吉了,拍了拍玄凌的肩,用自求多福的语气说道“今日办事仔细点,主子正郁闷。”
玄凌皱了皱眉,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也多了一丝不解,“你见着云莺姑娘了长的美吗主子就那样喜欢”
至今玄凌都不明白,主子从赫冲一战死里逃生后,性子大变,比从前更冷了,办事也更为狠戾,还惦记起了扬州的一个姑娘。
这可是新鲜事,王爷如今二十有二,太子年长王爷一岁,已有了皇孙,王爷却迟迟未迎娶正妃,圣上娘娘往府里塞的几个庶妃侍妾,王爷瞧都不曾瞧过一眼,过的那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如今却惦记起了一位姑娘,这让玄凌如何不好奇
“我也没见着,别议论了,被主子听见你我就完了。”方定摆了摆手往花厅去,照主子这架势,日后总有见的时候。
方定和玄凌是裴烬的心腹,也是最懂裴烬的人,可是赫冲一战之后,方定也有点看不懂主子了,但无论如何,办好主子安排的差事就行。
方定到花厅的时候,汤吉穿着浅绯色白鹇官服等的已是坐立难安,却不敢不耐烦,他只怕秦王殿下问罪于他。
今个一早他才晓得秦王殿下到了扬州,着急忙慌的跑来,却得知王爷已出门,他只能在这等着,一个多时辰也未见着殿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王爷在扬州城里瞧见了些违背大豫律法之事,今早出门时他已再三叮嘱汤家上下,万万不可惹出是非。
秦王殿下是圣上最喜爱的皇子,其母苏贵妃娘娘又盛宠不衰,哪怕大豫如今已立储君,可秦王殿下手握西南三十万大军,荣宠加身,谁敢低看一眼
听见声响,还未见着其人,汤吉便即刻起身,也不怕别人笑话他胆小怕事,总比得罪了秦王殿下要好。
方定进来,倒是好说话,抱拳行了一礼,“汤大人,在下乃王爷身旁侍卫方定。”
汤吉不敢受方定的礼,偏移了半分连忙给方定行礼,“下官见过将军,王爷可曾回来”
天下谁人不知秦王殿下自十七岁起驻守西南,身旁的两个侍卫也在战场上立功,被圣上赐予了武节、武信将军,而这位方定便是武节将军,品阶比他还高上半品,他哪里敢托大。
方定闻言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似十分苦恼的在红木圈椅上坐下。
汤吉俯首帖耳,“将军可是有难解之事,下官愿意为将军效劳。”
方定摆了摆手,似有些难言道“倒不是我,汤大人可知王爷为何一大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