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雾气萦绕的亭台楼阁边。
因为听见意想之外的话,高兴过度的小皇帝直接将苏明绣拉进了这个地方,那檐牙高啄的远眺塔内中央被做成藏书阁,周围环绕的楼梯都铺了暖和的皮毛,温泉的热意走得是塔壁,这样就不会影响书籍的存放。
先前的小皇帝借口带她好好将此处转一圈,但走了半层塔不到,就将苏明绣按倒在塔窗边,将身躯已经被疾病折磨羸弱的人抱在怀里,总觉得这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于是忍不住将怀抱收紧许多。
“陛下似乎还没带臣走完”
“你看着太轻了,”已经名正言顺的人迫不及待要行驶自己的权利,固执地不肯让她离开,“朕得抱紧你,才不会叫你被风吹走。”
苏明绣其实本来是想让她放开,因为胸腔里那股咳嗽的劲儿上来了,但从她的动作里感受到她的喜悦,不知怎么,忽然不忍心打断,所以由她抱着,只不过将脑袋转开,面上都浮出憋闷的病态驼红。
还是抱着她的人感觉到不对,转头看她的刹那,登时睁圆了眼睛,想问她怎么回事,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见苏明绣撇过头咳出声,带动着胸膛在震颤,话都说不连贯,还要哄她
“无无妨咳咳咳”
小皇帝情到浓时生出的那点不可说的旖旎,都被她的状态给吓跑了,赶紧扶着她坐下,又想要将这层塔楼的窗帘拉下来,免得她吹到风。
苏明绣被她过度紧张的表现逗笑了,气顺到一半,又因她的笑,导致咳得更狠,让萧觅云没高兴多久,立即又强行拉下脸来,勒令她,“不许笑了你想把朕吓死吗”
镇北王轻轻摇头,唇畔笑意不减,指尖攥住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说那种不吉利的字,等到那口气顺过来,站直身子,盯着紧张的萧觅云看了半晌,开口却成了另外一句
“有点饿了。”
“朕让人传膳”
“御膳房的味道没多少新意,”苏明绣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她即将出口的提议,自顾自地往下说,“不知陛下可近过庖厨”
倒是靠近过。
萧觅云想着,小时候她被养在偏僻宫殿时,吃的东西总被那些太监克扣,她饿得受不了时,也试图去御膳房偷过吃的,运气好的时候能偷到为前朝妃子们特意温在锅上的燕窝粥,但那实在是极少数,更多时候,只有没人看的冷灶里会偶尔留下半个馒头。
但她没有将这段经历说出来,只是很认真地问,“你想吃什么”
苏明绣经过这么多世,对她的厨艺上限了如指掌,所以并没有什么要求,随她挑。
因为此处暖阁温暖宜人,小皇帝就没特意找轿子将她抬回去,恰好此地离御膳房不远,便叫上一二宫人,朝那边步行而去
苏明绣倚在塔一层的窗边,惺忪着眼眸去摸窗棱外的娇花,小皇帝并未将她最爱的牡丹种进此处,此刻被她掌心托着的,正是一朵粉蔷薇。
近日她与小皇帝所在时,周围的宫人都被驱散,所以她已经习惯周围的安静,谁知独自赏花还没过多久,忽然听见两道鬼鬼祟祟靠近的声音。
指尖抚摸蔷薇的动作还没放慢,耳朵就已经听清了不远处的沟通声。
“你可确定那皇帝就在此处不都说她总是装国爱民的模样,平日里最喜待在勤政殿再不济,她休憩处也在乾元殿啊。”
“呵,这些昏君最爱装模作样,你指望她懂什么苍生总之,大人说了,这小皇帝最近就养了个佳人在这温暖暖阁里,情报绝对没错,指不定咱们是第一个见到她那娇人的,到时就将这俩危害社稷的蛀虫一并杀了”
“哎,大人说这皇帝是女子身,继承大统后才会造成这般天灾人祸,你说,她养的人究竟是男是女若是男子,哪个七尺男儿这般没骨气,当女人的裙下之臣若是女子噫。”
“嘘,少说两句,刚才咱们差点惊动那堆阉人和御前护卫军,此刻还未走出他们的警戒范围。”
作为被“噫”的那个,苏明绣掀了掀眼皮子,朝着两人来的方向看去,猜到宫中内卫估计是没追上这两人的轻功,若非他俩出声,连她都不一定察觉到这动静。
有点意思。
在皇宫里待得太久,觉得感官都迟钝的猛虎提起了兴趣,指尖微微用力,将那朵蔷薇折断,花瓣被她揉碎,淡紫色的汁液从指缝里滴答淌下时,苏明绣见到了这两个刺客。
因为对方大咧咧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手中还提着刀,眼中闪过惊艳的同时,动作很迅速地将刀架在她脖颈间
“别动不许叫否则杀了你”
苏明绣唇角微勾,扬了扬眉头,睨着颈前的刀,没嗅见血味儿,笑容更加玩味,配合得一声不吭时,眼尾瞥见迟迟追上来的内卫。
她隐蔽地做了个手势,没让他们上前,在这两人精神紧张的时候,不紧不慢地问,“你们是谁派来的”
“住口”
挟持着她的人低喝道,确定她身上的衣裳没有皇帝独有的颜色,于是将刀拿的更近一些,“你只需告诉我们那狗皇帝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