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暧昧圈套摆在面前,余映岚发现自己一如从前,毫无抵抗力。
明明来之前已经暗自警醒过,无论苏明绣对她的到来是何等态度,她都要将这人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不让苏明绣有机会决定她的去留。
或许是今夜月色太温柔,余映岚一边控制不住地回应,一边悲哀地想,她竟然觉得这月光下的美人也是同样的温柔。
薄荷糖早融化在了高温的唇齿间。
糖分催促渴求,明明她们的唇瓣都泛着晶莹的光,偏偏有道不明的情绪从喉间升起,如燎原之火,一路向上燃去,掠过得愈多、就愈加干渴。
直到系统蓦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这份旖旎
你给我停下
苏明绣被它这大喇叭一喝,动作稍停顿,就见余映岚拉开与她的距离,一直遮挡在苏明绣眼前的掌心放下。
借着床头的光,苏明绣总算看清了身上人的模样
记忆里总会露出乖巧依恋模样的女孩儿,早已出落成极有风韵的美人,纯黑色的旗袍自脖颈一路向下,仅在腿根处显露山水,展现出白皙的长腿线条。
旗袍以黑为底,又用金线描出一尊金贵凤凰,这样暮霭沉沉的颜色,穿在余映岚身上,将她往日的干净气质压下三分,玉白面庞在这孝色衬托下,五官的美艳便越加令人惊心动魄。
这人美得像是地狱里生长的黑莲,片片花瓣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可那茎叶又素净得引人蠢蠢欲动,想将这朵莲摘回家,圈在花瓶里。
纵是见惯了美人,苏明绣眼中依然有不加掩饰的惊艳。
盖因余映岚身上这股邪恶与干净的气质太过矛盾,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而今的余映岚便给人这种感觉,因她将这皮相的每一寸优点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明知自己五官清纯,最适宜走初恋路线,于是将这气息千锤百炼到极致,可行事作风又极任性妄为,透出一股遮不住的邪性。
或许
连她自己也是矛盾的。
余映岚努力压下胸腔里因苏明绣主动靠近而抑制不住的欣喜,唇边勾出点冷嘲的弧度来
“这颗糖,您吃得不满意”
糖纸还散落在床边,于灯光下散发出莹莹光辉。
苏明绣盯着那糖纸的方向,眉尖轻蹙,维持人设太久,有些习惯也跟着根深蒂固。余映岚看她皱眉,唇角的弧度不由扩大
“还是看见被自己舍弃的棋子,重新进入您的世界,让您这般不高兴”
余映岚一口一个尊称,跟曾经跟在苏明绣身边时一般尊敬她,可这行事与话语,却极尽悖逆之事。
苏明绣抬手捏了下眉尖,知道她心中的不忿与怨怼,捏了捏眉头,只好尽量不去看那糖纸,视线往自己颈旁延伸出去的那道仅起装饰作用、不抵多少实用性的银链上看去,抬手捏住的同时,笑意抵达眼底,于黝黑眼瞳里漾出微光
“看来这礼物送得不对,竟惹得你这样恼火。”
听她提及这颈饰,余映岚眼中冷意更甚,明明唇边还残留着两人方才亲热的证据,可神情已经若冰霜般寒意深重“我想要什么,您一贯是清楚的”
她抓住苏明绣触碰银链的手腕,将它一并压进柔软的床铺,低声道“您心知肚明,却不愿意给我,曾经我敬您、爱您、珍重您,总想着您也许有其他顾虑与难处,但没关系,时间还很长,我可以等。”
“可我没有等来我想要的答案,我只等到那份项目书,和这份糟糕透顶的礼物。”
余映岚每说一句,就离苏明绣更近一分。
说完这些,她的唇已经贴在苏明绣的耳边,让人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每一个字,还有这些字里咬牙切齿、不知淬炼过多久的恨意。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早该听前辈们的劝,认清自己的身份,因为没人能从苏明绣这里得到特权。”
“那些亲吻与爱意,不过是您对一条丧家之犬的可怜。”
她闭上了眼睛,不得不将话语停在这里。
余映岚不愿让苏明绣听见自己的不甘,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这些情绪都太卑微,她不想再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眼巴巴地捧到苏明绣跟前,再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摔碎。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余映岚深棕色的眼睛里再没有半分波澜,升起的阴霾将那些多余的情绪挡住,她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苏明绣那雪白的耳朵,缓缓启唇
“多谢您教我这一课。”
“而今我已经明白,想要任何东西,站在原地等待恩赐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我想要的,我自己来取便是了。”
话音落下,苏明绣喉头就忍不住动了动。
左耳被湿热的气息裹挟,她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掌心下意识搭在对方的肩上,发力之前,系统又再次冒出来,依然是那加强版的声音,震得她脑子嗡嗡响
拒绝她
苏明绣轻吸了一口凉气,就在余映岚以为自己拿捏住她命脉的时刻,苏明绣环住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