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在楼下客厅坐了一会儿,沈国良的意思很明白,想要她再投一笔钱。
她没有立马拒绝,只说到时候问问沈姝的意思。
如果沈姝同意,就和上一次一样签个合同。
沈国良满口答应“没问题,你放心,这一次真是我不小心了。曼曼啊,我们都是商人,你也肯定明白的,这做生意哪有一直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有需要周转的时候嘛。等这次过去”
后面的话徐瑾曼没听进耳朵里,这个男人庸庸碌碌,目光比魏吴青还要短浅,还没有魏吴青那样的口才与活络。
也亏得沈家上一辈攒下的家底还算殷实,能被折腾到现在。
不过以她看来,沈家在这二人手里,破败是早晚的事。
徐瑾曼目光往二楼方向看了一眼,沈姝上去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她听着对面聒噪的说话声,站起身。
“怎么了”沈国良问。
徐瑾曼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参观一下吗”
沈国良说带她走走,徐瑾曼婉拒,她本就是懒得听下去,另外也是想看看沈姝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客厅里一眼能看尽,看得出来大部分的装饰都是新的。
她穿过偏厅,照明的窗户是彩色玻璃窗,应该是参考了旧上海时期的设计,光线照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投射着彩虹一般的色彩。
徐瑾曼踩着那彩虹往前走,仿佛正依照着沈姝那双小脚,一步步前行。
徐瑾曼唇角不由弯了弯。
“是徐小姐吧”
一道略显年纪的嗓音让徐瑾曼抬起头,那是一个面貌干净精神的中年妇人,约莫五十来岁。
外貌和蔼,喊她的时候微笑着,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徐瑾曼没见过,也没听沈姝提过不过沈姝也极少跟她说小时候的事。
大抵类似于她不愿意去想原身小时候的事一样。
徐瑾曼“你是”
妇人道“我是这家里的阿姨,以前照顾老太太和小小姐的。”
从对话中,徐瑾曼了解到妇人姓刘,在这家里做了很多年,后来沈姝的外婆去世,魏吴青就把人留在别墅里看看家。
难怪这里看起来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收拾的。徐瑾曼想。
偏厅连接着后院,徐瑾曼跟着刘阿姨往后院走了走,来的路上听沈姝提起过,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
沈姝在阳台也有几盆多肉,还有绿萝。
唯一的花还是她从公司带回的那盆月季。
沈姝曾说“我和外婆一样,养不好花,只能种这种好养活的。”
她当时说,可是花好看啊。
沈姝道“可是娇花难养啊。”
“这是老太太常说的。”刘阿姨听完徐瑾曼的话,笑说“老太太从小比较独立,她常说太软弱的人在哪儿都容易受欺负。可能也是这样,所以小小姐的脾气也挺像她。”
徐瑾曼说确实。
沈姝有时候拧起来,也是很固执的。
尤其她们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沈姝整个人都像活在石头堆里,又冷又硬。但是这种冷硬中又有善良与美好。
看透这一点之后,她就能明白沈姝内心的柔软。
刘阿姨说“老太太也是这样的,说是要小姐独立,可但凡有点什么,比谁都着急。那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徐瑾曼想想应该也是,沈姝那样喜欢的外婆,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可惜没有见过她老人家。”徐瑾曼遗憾说。
刘阿姨道“家里现在没有老太太照片了。”
徐瑾曼看着那些花,摇摆在风中,仿佛一个个脆弱的朝她伸手的孩童,她莫名道“有姝姝小时候的照片吗”
“还真有。”刘阿姨没有任何思考“之前那些本来是要丢掉的,被我拾捯回来了,还有一些在小姐那里。”
她说的小姐,是指魏吴青。
徐瑾曼跟着刘阿姨往后院,边上还有一间偏房,木质结构,十几平方米,中间是自己隔开的。
有椅子书架什么的
“后面架子上,专门放以前的东西,就是一些小姐说不要了的,我就捡起来收到这里面。想着也是个念想。”
徐瑾曼笑了笑,依言拉开书架边的挡帘,就看到一个同样的架子。
而后一眼便看到上面相框里,一个约莫4,5岁,穿着粉色毛衣的小女孩儿。
徐瑾曼的瞳孔骤然一缩。
脑中那个被徐莲丢到地上,对其拳打脚踢进行虐待的小女孩儿,忽然之间有了模样
“徐小姐”
徐瑾曼整整一分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像被命运抓住最柔软的那根经脉一样,是疼还是缓全部都是它在说了算。
徐瑾曼眼底的血丝重了几分,她反身往客厅的方向回去,走到那被彩色玻璃映出彩虹颜色的地板上时,她的步子停了停。
她听到客厅的方向,传来魏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