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琬有嘴也说不清了,索性硬着头皮走在前头。
再次来天光墟,感受不同,上回是跟陈文毅偷偷摸摸的,尽管觉得刺激,但褚琬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可这回不一样,因跟着贺璋,不知为何,褚琬一点也不感到紧张害怕,反而有种自己真的是来这买东西的错觉。
来之前,两人都稍微化了点装,模样有所改变。贺璋慢慢悠悠地走在前头,褚琬默默跟着,两人之间拉开了点距离。
过了会,贺璋停下来,转身等她。
“你走你的,我不会跟丢。”褚琬道。
贺璋几不可查地笑了下,他今夜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使得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为何要跟着我”贺璋好整以暇问“你是我的婢女还是谁人”
“这有区别吗”褚琬不解。
“嗯。”
“什么区别”
贺璋走近一步,低声道“我们今日是假装一对从京外过来买货物的夫妻。”
褚琬瞪大眼,“你此前为何不与我说若早知如此,我就”
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我此前也并未想到,”贺璋说“原本是想与你装作兄妹,可后来发现并不合适。”
“哪不合适”
“年龄。”
“”褚琬语塞,忍不住回道“难道装作夫妻就合适了”
“成衣铺掌柜也这么认为。”
“”
“可年龄不也”
“老夫少妻。”贺璋面不改色道。
“”
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在这一段争执中她是挺生气的,可渐渐争执着又变成了难为情居多,还有那么点尴尬。
总之,心情很复杂。
“查案时,难免会乔装成各样的角色,此为查案,还请褚女官配合。”
“”
她总觉得贺璋是故意的,但她没证据。
褚琬心情憋闷地跟着他进了家铺子,这家铺子跟上次那家一样,从外头看并不起眼,但进了里头却另有乾坤。
只不过,这家铺子里头大归大,却客人极少,里头装饰奢华,褚琬进门时还能听见丝竹管乐之声。
她悄悄问“这里头是卖什么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
褚琬环顾四周,觉得这个地方越看越有点像话本子里描述的那种风月场所。
她狐疑地跟在贺璋身边。
贺璋来这样的地方并不拘束,仿佛是这地方的常客似的。
而且,褚琬发现贺璋进了这里之后,身上的气势全都变了,少了清冷凌厉,多了点随和、散漫。
就真如一个挥金如土的富商带着妻子来此地消遣作乐。
褚琬想,他平日恐怕乔装惯了的,还颇是逼真,如此一来,自己倒是不好拖后腿了。
这时,楼上下来一人,殷勤地小跑到近前,作揖问道“敢问是从戊州来的何老爷”
褚琬去看贺璋,就听见他答道“正是。”
“哎呀,稀客稀客,快请上楼。”
楼上备了雅间,进得屋内,还能瞧见几个女子在抚琴唱曲。褚琬随着贺璋入座,适才那人与他寒暄了几句,便道“何老爷稍等片刻,我们东家很快就来。”
等那人一走,褚琬低声问贺璋“你来过这里”
“来过几次,”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句“都是来查案,并无其他。”
“”
褚琬心想,关她什么事,用不着跟她解释。
“那你以前是跟谁来这回突然多了个”褚琬不自在地说道“多了个夫人,就不怕引人怀疑吗”
贺璋饮了杯茶,不徐不疾道“我上一次来此是两个月前,彼时离开时与他们说自己要回去娶继房夫人。”
“所以,”褚琬斜眼问“我算是你的续弦”
“在这里是,实际不是。”
贺璋不自觉地含着点笑,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上较真。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她这模样。
“在这不是实际也不是”褚琬气道。
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等查完案子她就回家。
“好。”
“”
他无可奈何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很快,那位东家过来了,全程都是他在跟贺璋谈事,谈的什么,褚琬没听懂,大多都是行话。
索性,她便认认真真充当一个乖巧的“妻子”,安静坐在一旁吃茶听曲。
最后离开时,贺璋突然过来牵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要挣开,但挣到一半,想起旁边还有人看着,便不再动作了。
贺璋与他们告辞,牵着她下楼,又牵着她出门,还牵着她走出巷子。
褚琬整个过程都神经紧绷,且身子僵硬。
他手掌宽大,被他握着的地方密密麻麻地传来些温热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滚烫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