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钱又是哪儿来的”
“你小声些”对方吼了出声,是吴岚没错。
他同伴这才放低声,不耐烦地挠挠耳朵“发财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发财啊”
百大家的修士已经准备离开了,他俩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又走得慢,明显是为了避人耳目。
眼看要路过树林,越临拉住楚寒今的手腕,带他往假山后走。他掌心的温度高,青天白日之下拉拉扯扯,楚寒今本来想拂袖松开,但听到声音靠近,只好跟着他走到石头后。
越临传来密音“又一起偷听墙角了。”
楚寒今“”
联想到上次不好的经历,楚寒今耳颈浮上一层薄红色,重重甩开他的手。但旋即被牵回来,越临似笑非笑,将他白袍一角轻轻拢来“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楚寒今咬牙,轻轻嗤了一声。
石头后的脚步声逐渐往门口移去。
“我怕银子太多被人搜出来,和他约定事成之后再付全款,今晚他还得来找我,整整一百两呢你帮我盯着点啊,到时候请你喝酒。”
“你八我二”
“你怎么不去抢分你一部分就不错了”
“”
两个人嘀嘀咕咕,打着如意算盘,踏出了百大家修士的院落。
越临走出石山,看了看楚寒今“收钱散播谣言,这也是正道”
楚寒今被噎住了话头 。
原来真的有鬼。
越临说 “正非正,邪非邪,修真界没落成这样了。”
上次加这次,每当不在台面之上,各张正直的皮囊下便显露出阴损。
越临“整个六宗,恐怕只有你月照君表里如一,心思纯净。”
楚寒今看他一眼,不赞同“你认识的人有限,所以说出这么狭隘的话。”
“那当是我狭隘咯。”
越临拉着楚寒今,隐去了脚步声,跟在匆匆离去的吴岚和同伴背后。
“可是这世上,总是纯净的人被利用、受伤害。而心思歹毒笑里藏刀的人,却享尽荣华富贵,地位备受尊崇。”越临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既然他要辩,楚寒今也只好和他辩“你和我总共只见过两个人作恶,且都是私底下,君子论迹不论心,哪怕这人一时踏错,犯下罪孽,也并不证明是个十足的恶人。”
越临笑了声“月照君真善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有些人,看见你不小心做错了一件事,就要大书特书,机关算尽,将你置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他手腕的力道突然攥紧,眼里泛出赤红色,眉眼狰狞。
楚寒今怔了一怔,看着他“你心有魔障。”
他们走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哗哗地流动。
越临掬起一捧清水冲了冲脸,面色苍白,身姿摇摇摇欲坠“时间太长,我本来都快忘了说点开心的事情。”
他微笑着,声音里恨意消失,变得柔和,“那句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你以前也对我说过。”
楚寒今后背一层凉意。
越临音色狰狞,连佩剑都发出阵阵惊悚的动静,与主人的怒气值相呼应。凭借这把巨剑的威力,如果此时有人激怒,恐怕会立刻被砍成碎片。
但就是在这种怒气当中,越临都能很快冷静,温和地对楚寒今说话。
异常温柔。
但同时,也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种压抑的情绪,导致楚寒今成为平衡的筹码,如果他出了差错,这个人会立刻发疯。
楚寒今沉思了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前方树林里传来声音。
“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
吴岚和他的同伴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今晚去哪儿住店”
“山脚下的市镇,我和他在牌坊下见面。”
他同伴问“话说出来,那个人靠不靠谱这件事要是被捅出来你名声就废了,等着被六大宗锤死吧。”
“管那么多,有钱不赚王八蛋”
一阵风声吹过,越临踩着落叶,走到林间。
那人咬着炊饼,看见他“越临兄弟”
又是一阵清风,楚寒今从竹林后走出,一袭白衣如雪,垂下眼睫看着这两人。
“月,月照君”
他俩见越临并不紧张,但一看见楚寒今,直接跳起来哗然亮了兵器,面如死灰。
越临笑道“月照君长得这么吓人吗”
那人跪下来,满脸伏低做小“月照君饶命,我,我不是有意欺瞒”
楚寒今往前走,走到数米之内,本来跪地咚咚磕头恨不得以死谢罪的吴岚,袖中突然射出短剑,直直朝着楚寒今咽喉和面部。
楚寒今侧身躲过,平整的发缕没有凌乱丝毫,雪白鞋尖一脚踩在他肩膀,将人踹到在地,再勾去了扇子。
他低头盯着吴岚“冥顽不化”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