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根的措辞更优美,更能体现她对邮递员亲切的祝福,余光捕捉到店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阿嘉莎面无表情起身。
第几次了为什么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嘿。”
一只手搭上麦奇的肩膀,他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摸揣在怀里的小刀,看见是阿嘉莎后才放松下来。
“又来找早餐了”阿嘉莎揶揄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在晚上七点吃早餐。”
“不是”小孩神色无措中压着一点烦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麦奇很少求人。
他成长的环境从来没有留给慈善的空间,任何心软都可能被其他人占了便宜。东区的小孩们倒是会熟练运用自己的年龄优势从其他富人区的成年人那里争取到好处,但这一套对东区的大人就完全行不通。
他从小学到的是如何去偷,去抢,去骗,保护好自己的东西,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因此此时开口求助,是十分生涩的体验。
“他们叫你愿望女巫。”麦奇声音干涩,“我,我可以许个愿吗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东西。”
阿嘉莎很惊奇“上次你见到我还叫我狗熊呢,什么时候学会找我帮忙了”
夜幕渐落,周边低矮的建筑上染着一层危险的橙蓝色,街上带着危险气息的人逐渐多起来。她张望了一下,把麦奇扯进店里。
阿嘉莎抱臂“我的能力是有限的,但你可以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我有一个朋友,”他抿抿嘴,话一旦出口就逐渐变得流畅起来,“她受了很重的伤病得很重。医生说她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能不能”
他祈求地望着阿嘉莎,从口袋里翻出很多面值各异的纸币和硬币,往阿嘉莎手里塞。
但女巫只是摊开手掌,没有握住那些钱,任由放不下的部分落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接到这方面的委托,但阿嘉莎对生死挂钩的事情不算陌生。
“我的能力有局限。”她最终说,“我可以去看看她,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
女巫把钱收拾好,还给无措的小孩“收好。只有已经实现的愿望,我才会收取报酬。”
麦奇的住所距离阿嘉莎的店铺非常近,虽然开口向着两条街,但布局上几乎是背靠背。
他那天夺路而逃时翻过的墙,后面没走多远就是他和几个年龄各异的“朋友”的家。
只是挤在其他低矮房屋中的一栋老旧的三层独栋,墙漆剥落,红砖外露,攀附在外缘的塑料水管上,苔藓与暗黄的水渍蔓延。
看不出年龄的女人给他们开门,身上萦绕着散不去的烟味。
一层的公共空间杂乱不堪,外卖盒与并不配套的餐具散落在水池中与厨房地上,衣物扔得到处都是。麦奇习以为常地带着阿嘉莎到三楼,一间小房间中躺着病人。
窗帘拉着,没有开灯。浓郁的将死之人的气息在开门的一瞬泄露出来,阿嘉莎不适地皱眉。
在她的印象里,死亡是很快的事情。在那之前,是弥久的恐惧。在那之后,是任何腐败的有机物都会发生的事。
她踏入房间的黑暗中,就像再度踏入凝为固态的恐惧里。
“麦奇”
床上的人极轻地发问,声音从舌尖吐出,而非声带。
阿嘉莎看到了她的脸。
棕色头发,暗淡的眼睛中,唯一的光反射自门外。
“我见过你。”女巫说。
病人费力抬眼,也从阿嘉莎的轮廓中辨认出她来。
“是啊。就是几天前吧”
“几天前,她昏倒在我的店门口,被我捡回去了。”阿嘉莎向麦奇解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好像我是个很有闲心的人一样。一个流血的人躺在我门口,被人看到会很麻烦的。”
她转而望向床上的病人“我上次就没有治好你。”
那件事只是阿嘉莎最近经历的无数麻烦中的一个小插曲,她带一个受伤的陌生女孩回家,也不过是想试试店铺神奇的愈合能力是否可以作用在其他人身上。
但直到女孩恢复力气自行离去,她的伤始终没有愈合。
“能让她好起来吗”麦奇问,“我希望她能好起来,她能不能继续活着能不能不要死”
房间中,花叶提前腐败的气息与黑暗几乎是一比一的浓度。阿嘉莎看不见,但她可以确定这狭小的不足十平米空间内一定挤满了贪婪的裹尸者。
这些黑暗的生物,负责将死人的灵魂送去逝者的世界。
“活着和不死是两种状态。”阿嘉莎将手指搭上病人的脉搏,微弱到无法察觉的动脉血流,甚至无法触动女巫指尖的触觉神经。
“很不幸,我的能力只能做到不死。这种和生命有关的愿望是一种非常复杂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变得扭曲。”
“怎么扭曲”麦奇不甘心。
“虎人帮的头目曾经许过这个类别的愿望,”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