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于满世界地搜集人才帮大齐朝廷干活的,在修行宗门初露锋芒的,流落乡野不被赏识的统统被顾旭想尽办法,网罗到自己的麾下。
在集齐大荒“五圣人”之后,顾旭的目标便对准了年轻一代的中坚力量。
像曾在元宵擂台赛上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净如小和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陈晏平和妹妹陈素绘乘着马车,行驶在大兴城古老的青石街道上。
如今初秋已至。
习习凉风中,道路两边的树叶已染上了金黄色,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鲜明而耀眼。
或许是因为大兴城刚刚易主,其街道上并没有过去那种人潮涌动、车水马龙的景象。
路边店铺门窗紧闭,路上行人脚步匆匆。
城中的居民似乎都在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此时此刻,陈晏平发现自己的心情超乎想象地平静。自从跨出襄阳陈家大宅门槛的刹那,他仿佛真的已经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
父亲、兄弟、姐妹、族人这些记忆已被他尘封到了心底,就跟小狗阿黑一样,仿佛已经变成了前世的经历。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第五境修士,一个仰慕紫微帝君仁德之名的青年才俊。
而坐在他身边的陈素绘,似乎比他还要更加淡定。
自从父亲陈善道宣判了她的命运后,她的脸上一直没有表露出丝毫或悲或喜情绪,而是平静地接受了。
陈晏平曾问过她“你心中对此是否有怨”
陈素绘用没有波澜的语气回应道“作为陈家的女儿,我自幼在族中享受优厚的待遇,有山珍海味为餐,有绫罗绸缎为衣,有仆从丫鬟侍候,也从不需要为了修行用的丹药而拼死拼活。
“与天下绝大多数人相比,我生于陈家,已算是天大的幸事。如今家族有难,我自然而然应该挺身而出,怎会有怨”
听到她的话,陈晏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聪慧过人,在修行方面也极具天赋如今她年仅二八,却已有第三境巅峰的修为,只需要找到一件合适的本命物,就可以踏上“望乡台”,晋入第四境。
然而或许正是因为太过聪明,陈素绘一直表现出超出年龄的淡漠和清醒,仿佛置身于红尘之外,对世间爱恨纷争冷眼旁观。
当同龄人都还在为了儿女情长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早早地就明白了自己的宿命要么嫁入别的家族为父亲拉拢盟友,要么招个赘婿为父亲拢络寒门俊杰。
“你在看什么”陈晏平注意到,妹妹此时正在看的书,并不是她常常捧在手里的那本圣人训。
听到兄长的话,陈素绘抬起书,将封皮展示在他的面前。
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大字
“符道新编”。
这本书的名字,陈晏平并不陌生。
顾旭在龙门书院符道之争中力压众人拔得头筹后,洛京便有符师把顾旭的符道思想和一些代表符篆整理成册,供世人和学习。
当然,在顾旭变成叛国反贼、被举世通缉之后,这本书在大齐王朝境内已经成为了禁书。
但或许正是由于大齐朝廷的禁令,大荒的符师们都私底下把这本书视为符篆之道的神书。
越是得不到,就吹捧得越是夸张。
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只要读了这本书,符篆之术将迅速提升,短短几年便能直达大师境界。
于是最近大荒出现了一种神奇的现象大齐的符师们为了买到这本符道新编,不断悄悄摸摸地越过国界,来到大夏的境内。随着大夏版图的扩张,这样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普遍。
而大夏的书商们,也趁机大量印刷这本书,赚了个盆满钵满。
有些商人甚至还把书名改成了“紫微大帝符道真经”,借着顾旭近期的赫赫威名,把买书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可你又不学符篆之术,看这书有什么用”陈晏平有些不解地问道。
“为了研究顾旭。”陈素绘淡淡回答。
“研究顾旭”陈晏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父亲既然要求我来这里取悦他,那么我首先得了解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怎样的习惯、脾性和抱负,”陈素绘的双眸平静无波,仿佛在分析修行中遇到的难题,而不像是在讨论一个未来可能会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我虽然不懂符篆,但透过书中的一些注解,我还是能间接地了解到他的一些想法。”
“那你现在有收获吗”
“我觉得,他是一个真正为天下人着想的人,”陈素绘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的敬佩,“当其他的符师开创出新的符篆画法后,一般都会想着藏私,以此来谋取更大的利益。
“但顾旭却在想方设法地降低画符的门槛,使符篆变得普及起来,让每一个修士都能将其用作对付鬼怪的武器。
“比如,自从火字符问世以来,至少有百余名第一、第二境修士,在遇上难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