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立刻被爆炸的余波向旁边掀飞出去,跌向了没有任何光亮的电梯口处。
失重感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秒少年只感觉手腕一紧,像是被人大力拖住了一样。
飞鸟雾有些愣神的抬头看去,正看见萩原研二因为肩膀处的疼痛而有些许扭曲的面孔。
对方直接冲进了爆炸后的火场,不管不顾的拉住了马上就要坠下的少年,根本不顾自己会不会跟着一起掉下去。
等一下
“你疯了”白发少年咬牙喊道,他想使劲挣脱开对方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又怕挣扎的动作太过激烈,直接将人一起拖下去,“给我放开你不要命了吗”
这里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而且电梯前的地面又贴着大片滑手的瓷砖,拽住自己的那刻萩原研二就整个人往下栽去,上半身都快要整个探了出来,还是随后赶来的三人各自勉强找到借力点,拽住了这位警察,才勉强让两人停下一起赴死的动作。
随着爆炸而来的是烈火。
展厅内所有堆砌如山的挂布在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被火星燎起后就迅速的燃烧起来,滚烫的火焰从展厅内蔓延开来,腾起了大片大片的黑烟。
“小骗子。”男人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肩部重新撕裂的伤口溢出血来,顺着垂下的那只手臂往下淌,黏在白发少年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上,“那个咸的要命的蛋糕肯定是你自己做了放进去充数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妈给我抓紧,别想先跑”
什么嘛,原来那个蛋糕最后是他先吃的。
看来自己真的把调料搞反了
飞鸟雾不由有些失笑,他抬头看着那人被泪水润湿的眼睛,轻声道,“松手吧,萩原哥。”
没有任何借力点,他们现在维持这种平衡都只是暂时的,早晚会被他一起拖下去,更别说周围燃起的烈火。
也许他该告诉他们,自己本来就快要死了,或者认真给他讲,自己就算是出去也仍然会被组织盯上,琴酒手机上都收到他的照片了,说不定为了抓他会直接设置成屏保。
又或者告诉他自己活下来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江户川柯南掩藏的身份会被发现,安室透和他亲近却从未和组织透露一分一毫的行为会引来怀疑,他们这些朋友会成为组织要挟自己的筹码,隐藏在黑暗里的柊吾会被灯光照亮,还有君度,给了他缓和剂,又隐瞒自己有弟弟的君度,又会被组织处以怎样残酷的矫正方法
“我的时间本来就所剩无几了。”少年张了张嘴,说不出这些话来,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偷来的,早晚要还回去,不管是我还是他,从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逃出来,拥有家人和朋友,和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爱,这些都因为够了,对于飞鸟雾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别为了我,把你们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不够怎么可能够”铃木园子哽咽道,几乎是吼了出来,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一张清丽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狼狈,“你这个家伙还要给我当伴郎,还没有痛揍那个消失了这么久的侦探狂,怎么能说已经已经够了”
毛利兰好半天才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在用力将萩原研二往回拉扯时哑着嗓子吼道,“我才不管124干过什么,飞鸟雾又是不是装出来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不管是124还是飞鸟雾,都是我的朋友你给我回来不许走”
“就不该把你这个家伙一个人放在展厅里”江户川柯南几乎算得上咬牙切齿,他离展厅的位置最近,火舌都快舔舐上了衣服,男孩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和灼热一样,“你”
他的声音,被忽然响起的爆炸声响盖了过去。
今天经历过无数次爆炸的几人都因为这个声音一颤,下意识往声源方向看去时才发现,原来这不是爆炸。
是几人早早在外面设置好,为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冠军所燃放的烟花。
飞鸟雾怔怔的抬头看去。他的上方,塌陷的电梯通道顶端早已没有了遮蔽,露出了一片破碎的苍穹。
绚烂的火光,映亮了只缀着几颗星星的夜空。
所有的光影、色彩、璀璨都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呈现,最后汇聚在少年浅色的眼眸里。不像是隐约有些颜色的钢铁之城,也不像是从四处都是挂布的展厅中隐约窥见的纯色快。
是灿烂到能与太阳相比的花火。烟火之间,浮现出一个线条简单的小小的笑脸,和勉强拼凑起来的字。
永远开心。
没有前缀,没有小雾这个名字,只是在祝福自己有着白色发丝的朋友,希望他,可以永远开心。
昙花一现的光景。比他离开实验室,见到漫天繁星的那一晚还要夺目。
“人要是能变成飞鸟就好了。”
飞鸟雾喃喃道,说完了在和工藤新一躺在满是繁星的苍穹之下的那天,尚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