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猜的那样,从瘫痪起就没有找人照拂护理过的腿部肌肉萎缩的很厉害,变成了现在纤细的模样,皮肤因为长时间不见光亮而苍白,膝盖和脚踝处的骨头都很明显,甚至有些锋利。
更重要的是男人其中一边的腿上,从脚踝到膝盖上面满是黑褐色的旧伤,大片大片狰狞又凹凸不平的烧伤残疤,还有好几处裂纹状的伤口,被利器碎片刺穿后留下的狭长疤痕。
有着这双腿的男人死死咬住下唇,将头扭到一边,侧额并着小半张脸颊都踏在沙发靠背上,手死死揪住沙发上铺着的布垫,连眼睛都闭上了,和发丝一般黑的睫羽微颤动着,像是终于认命般任由对方打量自己丑陋的皮肤。
"还好,没有很严重,只是有些发红。"冲矢昴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片引人注目的伤痕上移开,简短的评估了一下腿部被热水浸过的地方的情况,起身向卫生间方向走去,"我去拿毛巾,你别动。"
现在谁还能动
末光苍介忍不住把脸埋在沙发靠背上,很不合人设的撞了两下,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太社死了吧,而且丢人。
他隐藏在黑色发丝下的耳朵红到马上要滴出血来,手几乎要把沙发软垫拽烂,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绷住一些的情绪瞬间被这种连环室息的场面搞得摇摇欲坠,又快收不住了。
冲矢昴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几条未开封的毛巾,又用盆子接了一盆凉水。
之后,怀着试试的心态,他居然真的在冰箱里找到了冻着冰块,倒了适量的在水盆里,他端着这盆从凉慢慢向冰过度的水回到客厅。
男人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但是走进了看却能发现对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又病发了吗,还是
冲矢昴想到了之前在直升机上,松尾和志一点点拽下那人手套时说的话。
就像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手上的伤疤一样,这位向来自尊心很强的前辈是不是更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现在羸弱的双腿,特别是一个见过他曾经模样的人。
戴眼镜的男人将浸满冰水的毛巾扭到半干,敷在对方腿部泛红的皮肤上,心里想的却是那人一直盖在腿上的毛毯。
这几层薄布料对他来说是不是已经异化成为了保护壳又或者遮羞布,想由此将自己所有不堪的、残破的一面遮挡在下面,将自己无时无刻不饱受着的痛苦连同伤疤一起全数淹没。
冲矢易叹出一口气来。
他想起今天那人被眼泪润湿的睫毛,和仍然保持着冷硬的脸,忍到泛白的指节和几乎要被咬破的下唇,再次开口时已经换上了冲矢昂的语气。
"建议你还是不要一直强忍着比较好。"他将剩下的毛巾用同样的方式敷在对方剩下的地方,没有刻意避开疤痕位置,也没有做过多停留。
"情绪压抑久了反而越积越重,不如干脆直接发泄出来。"
那人抓着沙发表面的手更用力的一些。
"差不多了。"冲矢昂没再多说什么,垂着眼睛将敷在那人腿上的毛巾挨个取下来,刚才被热水烫过的地方褪下了红色,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
"差不多了就出去。"
并没有理会对方几近冷硬的驱逐声,男人带着枪茧的手按上那节小腿,评估什么一般用力捏了一下。
明明腿部没有知觉,本来一直将头埋在沙发靠背上的末光苍介还是像被烫到一般畏缩了一下,下意识向后躲。
"腿部肌肉萎缩的很厉害。"感觉到因为长久没有过任何行动,手下的那节腿部肌肉是完全僵直的,冲矢昂皱着眉头建议道,"你应该找个护工,每周至少按"
"我不需要。"像是生怕他听不明白一样,男人微侧过头,露出小半脸颊和一只在晚上甚至闪着光的暗红色眼睛,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完全不需要。
黑暗中,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阵子,末光苍介努力把目光放的冰凉又冷厉,想把面前这个莫名其妙进来打扰他休息的家伙赶走。
那人墨绿色的瞳孔在对视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渐渐暗下来,先行错开了视线。
黑发男人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对方拉住那条满是伤痕的腿,手指碾上小腿紧绷的肌肉,直接身体力行的让他当场雇佣了一个护工。
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后男人咬牙骂了句许久未说过的脏话,"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他想拽住对方的手,却因为位置使动作变得软绵,最后只能蓄力用手向冲矢昴的肩颈处攻去,算得上狠厉的攻击打在那人身上,却只是让他皱起眉头,手上动作没停下片刻。
肌肉太久不按会僵化,和你的情绪是一样的。一直压着只会让心脏和你的腿一样萎缩。"冲矢昂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应该适当发泄一下。"
我现在最大的情绪来源就是明明准备休息了还要被你这个家伙打扰
心里这样恶狠狠想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感觉脸颊忽然一片冰凉,这次不再是因为雨水。
他打向对方肩颈的手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