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点了点头,“有的。”
“什么”
“他让你帮我师尊找回散于天地,尚未归位的神魂,帮他重塑肉身。”
如果白茶从一开始就把这话告知于对方的话,他必然不会相信。
可白茶手中有玄灵子的苍生棋
玄灵子和沈天昭交恶是假,然而后者和终南老祖不对付却是真。
白茶在沈天昭清醒的时候曾经好奇问过他,为什么君越鸣一听到她是他徒弟就那么大反应他和终南老祖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有过什么旧仇恩怨
奈何沈天昭神魂未全然归位,缺失了很多记忆。
他只说不是单纯道的问题,他的道本就在五行之外,他不在乎更不屑于别人认同。
应当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严重到足以让万剑云宗和终南山断裂的事。
不然他也不会一听到终南老祖的名字就手痒到二话不说,便提剑上了佛塔。
不过如今发生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天昭的神魂散在天地,唯有和他修为相当的化虚境的修者才能感知到。
这也是为什么玄灵子会让她去找终南老祖。
终南老祖捏着棋子把玩,冷笑反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就凭玄灵子把苍生棋给了你,凭这是他的遗愿,还是凭只有你能帮君越鸣压制魔骨,入塔取剑”
他将杯盏落在桌面,动作不大,茶水却依旧溅落了出来。
“况且就算我答应了你,你师尊向来心高气傲,也不一定会接受我的帮助。”
“他会的。”
白茶直勾勾注视着老者的眼睛,语气笃定。
“而且我想前辈可能误会了一件事,我不是在请求你帮忙,是这忙你非帮不可。”
“我师尊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把生死看得很淡,不然也不会在神魔大战以身救苍生。他不是因为想重生才要找回散去的神魂的,而是因为比起生死,于他来说这苍生更重要。”
她扫了一眼高位之上的去尘天尊,对方神情淡然,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和白茶猜的没错,像他这样心有佛眼,可探天机的佛修应当早就知晓了她会在无量之地碰上玄灵子一事。
按理说去尘也可以帮沈天昭重塑神魂,偏灵山是天道最亲的宗门,满座神佛,都不会庇护于沈天昭。
他只能保持中立,不然很容易引起当年谢沉那般的灭顶之灾。
不过对方帮不帮忙于白茶来说并不重要。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和灵山走太近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白茶收回视线,又继续说道。
“当年神魔大战,别人如何人云亦云无所谓,难道你和去尘尊者也以为那是我师尊飞升引起的浩劫吗”
“当年的真相如何,唯有我师尊回复了全部记忆才能知晓,才能阻止灾厄再次发生。”
白茶承认自己说的有些直白,但这就是事实。
除了沈天昭没有人可以真正救苍生于水火,终南老祖不能,去尘也不能。
只有他有与天命,天道抗衡之力。
这五百年来不是没人猜测那场浩劫会再次降临,也不是没人猜测神魔大战其实与沈天昭无关。
只是他们不敢承认,把一切都归咎于巧合,意外,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修者劫数。
为了心安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没什么,毕竟人总是会害怕未知,不可掌控的东西。
“这不是为前辈自己,是为这苍生。”
和白茶所想的惊讶或是愕然之类的情绪不用,老者除了在看到玄灵子那枚苍生棋时候神情有些波动之外,在听到她这么一番话下来,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听起来于个人还是大义,我都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了。”
佛塔里即使是晚上也亮若白昼。
他坐在里面,花白的胡须和头发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终南老祖微微颔首,尽管捉摸不透对方心里到底如何想,但对白茶而言只要他答应了就成。
她松了口气,也承诺道。
“既如此,那君越鸣的事我也答应了。”
“那么之后在灵山这段日子里,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白茶也不管老者什么反应,起身这才算真正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个剑礼。
白茶和谢九思他们从佛塔里出来的时候,天边云霞漫天,把灵山上下洒上了蜜糖。
她抬眸看了一眼那巍峨的佛塔,紧闭的门扉给人一种孤高的疏远。
“我还以为你会借着君越鸣的事再狠敲他一笔呢,毕竟帮沈剑仙找回神魂一事,他就算和沈剑仙再有恩怨,也不可能弃终南山,乃至整个苍生不顾。”
终南老祖是个有大爱的人,只是和沈天昭比起来他的这个大爱相对要狭隘许多。
他可以为终南山,为他的师弟玄灵子做出牺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