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剑一出则鬼神泣。
剑鞘银白,剑身也如雪。
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剑脉之中隐隐有殷红的纹路,似凤羽,从上到下,翱翔九天。
入坤虽是神兵,可品阶却不及由沈天昭血肉锻造的天斩。
而真正让它脱胎换骨,剑比天斩的是谢沉的献祭。
卫芳洲和谢沉陨落的那场劫数里,前者神魂消散于天地,后者身混血肉融于命剑。
入坤经过凤火的淬炼,这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它剑身上的纹路,不是什么符纹,而是凤凰献祭留下的凤纹。
无妄拨动佛珠的手一停,余光留意着谢九思的神情。
入坤对旁人来说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把灵剑,可于谢九思来说,这剑不单单只是剑。
“戾气消除之后池中的剑自会出来,天斩是于神魔大战被封印的,受到的魔气很重,剑下走过的生魂万千,所以比入坤要晚上一两日才能出池。”
无妄其实留下来一是为莲池佛莲,二来是担心谢九思看到入坤后会受到刺激。
之前时候覆着魔气不见真容还好,此时看到了凤纹他估计很难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谢九思的神情微沉,分明是七八月的天里却似有数九隆冬的寒意覆来。
他不恨卫芳洲和谢沉于他生而不养,也不怨因为他们自己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多待了五百年才得见天日。
可要说他真正放下了那是假的。
因为他们,谢九思自生下来便是凤山的罪人。被同族排斥,受尽冷眼。
灵兽宗容不下他,昆仑剑祖倒是看在他资质出众愿意收下他。
只是他本质上并非人族,他生父逆天行事,宗门不会同意他这样一个变数留在昆仑。
御飞流一直以为谢九思是被凌霄给诓骗去的万剑云宗,其实不然。
那年凌霄上昆仑论道,是他在对方快要离开之前拦住了他,请求他带他入蓬山。
不为别的,天地难容他,唯有万剑云宗。
同样是逆天行事,同样是招致了浩劫,万剑云宗在三千仙门逼上蓬山,让其处决沈天昭证道的时候,他们未求自保交出沈天昭。
哪怕是在对方身消道陨了五百年来,万剑云宗的人在沈天昭导致神魔大战一事上也从未动摇分毫,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谢九思不想要被怀疑,不想要一辈子活在偏见和猜忌之中。
说他忘恩负义,背弃昆仑也罢,说他和他那修无情道的母亲一样冷血也罢。
这些都无所谓。
如果真要他做出选择,昆仑哪怕有无双的剑道,他也宁愿留在万剑云宗守着山门终老。
“谢九思,你还好吗”
半晌,无妄试探着询问。
谢九思眼眸闪烁,慢慢将视线从那把雪色长剑上收回。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他的占有欲到底是有多强,人都不在了,竟然还霸道的将凤纹留在了剑上。”
无妄少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有些生硬地岔开话题。
“那个,白茶泡在莲池暂时不会失控,不过她与入坤尚未磨合,剑离得太近可能会有些危险。我到那边亭子里打坐静修下,你过去看看吧。”
入坤戾气已经去除大半,剩下的是剑本身的剑气,难以根除。
然而并不足以伤到白茶,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说完也不等谢九思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
等到他再次看过去,青年的身影已经隐没于夜色之中。
白茶此时是不再吵着闹着要谢九思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她的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入坤吸引。
不是她恢复了理智,而是对剑的欲望压过了对谢九思的渴求。
在白茶眼里,至少在现在,剑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在谢九思靠近的时候,她都没觉察分毫。
谢九思悬停在莲池之上,金色佛莲的佛光落在他的面颊,光影里他的神情明灭。
他静默注视着白茶,看着她眼睛亮的出奇,兴奋地抱着入坤如同之前抱着他时候一样胡乱蹭着剑鞘。
入坤被这样亲近,高兴的鞘中的剑不住晃动着,发出铮铮剑鸣。
正在入坤打算出鞘让白茶好好看清楚它的飒爽英姿时,感觉到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一看到来人,入坤下意识将那寸出鞘的剑身收回。
它有些怕谢九思,不知是之前他用剑气压制它,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它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白茶还等着入坤出鞘,等了半天见它没动静。
她不耐地皱了皱眉,正要拔剑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搭在了入坤的剑柄。
“师兄”
“这剑等你稳定下来再拔也不迟。”
谢九思一边说着一边用灵力将一片莲叶拨来,把她胸前的光景遮掩。
月色溶